摘要:
我住的小区年代很久,没有电梯,外面走上两级台阶,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环廊曲折而行,像一条线绳穿起各栋楼房的通道。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喜欢站在阳台上,敞开的窗子送来阵阵清风,暑热一去不返,让心头有了一份凉爽的快意。眼前的大榕树还是郁郁葱葱,完全没有北方秋天树叶泛黄的迹象,这就是深圳的秋天,一年四季绿意盎然,若只从树叶的颜色完全辨不出四季的更替。
艳阳高照的时候,环廊两侧晾晒着衣服被褥是常事。某一天,走廊的地上忽然冒出来两簸箕干菜,有一个妇人蹲在那里摊开簸箕里的干菜,让阳光充分洒在干菜上。我不认识她,也不认得那是什么干菜,但心头却掠过一幅熟悉的画面。在故乡,我的母亲也曾这样晒过干菜。
我的父母住在北方的一座小城,那里四季分明,每当树叶泛黄飘落的秋季,就是母亲最忙碌的时候。小时候,北方冬季没有新鲜蔬菜,家家户户在秋季开始晒干菜、腌咸菜和酸菜,囤积白菜土豆萝卜大葱,为漫长的冬季做好充足准备。
油绿的豆角被母亲切成丝,每一刀下去宽窄相仿,整齐有序,晾晒到向阳地上干净的塑料布里。或将紫色的茄子切成连续不断的片,拎着一头,将之字形的茄子片挂到晾衣绳上,一串串茄子片在秋风中荡着秋千。差不多一天的工夫,豆角丝、茄子片被太阳吸干了水分,练了缩骨功一般体型骤减。响晴的天再拿出晒两次,待豆角丝和茄子片干透了,抓在手中变得脆响。每家的喜好不同,有的人家也会晒一些黄瓜干、西葫芦干,听说还有晒南瓜干土豆干地瓜干的。冬天,白菜土豆酸菜是家家户户的主打菜,这些干菜就成了调剂枯燥味蕾的美味佳肴。抓两把干菜用温水泡开,看它们在水中慢慢伸展腰肢膨胀变软,之后用猪肉粉条或者猪肉土豆炖熟,出锅时菜香扑鼻,吃到嘴里比新鲜菜更劲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