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中国有一段时间很流行一种房子,当然不是为了情调,而是因为国家经济状况和人口状况迫不得已的一种需要,人们在屋子距离屋顶三分之一处架起一块木板,这样原本不大的房间就被分隔成上下两层,上层称之为“阁楼”,通常作为起居室,晚上在阁楼入口处架上一架木梯爬上去就寝,白天撤了木梯,拉上阁楼的帘子,整个屋子就显得开阔一点,接客待人也显得比较得体。在中国七十年代末这种自行的房屋构造是很常见的。
邵辰的童年就生活在这样一间阁楼里。
阁楼空间狭窄,人在上面只能跪着行动,稍一转身就可能碰到墙或者木箱子的一角,吃痛得令你都不想去抱怨生活的艰辛。阁楼也很阴暗,透气窗很小,刚好够伸出一个脑袋,光线照射不进来,于是阁楼里常年有一种发霉的味道。从那扇窗户向外张望,自然看不到大开大落的风景,能看到的都是城市肮脏败落的一角,街道拐角处垃圾满得溢出来也没人收拾的垃圾桶,或者对面住户餐桌上简陋的不知放了多少天的饭菜。视线想再投得远一点就会被周围零星密布着的同样灰色的砖瓦墙壁给折射回来,让人泄气地以为世界就只有眼睛所到之处这么大。
不过偶尔也会看到躲在大槐树后面接吻的年轻情侣,有时候是一对吵架的夫妻,丈夫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就打了妻子一个耳光。
越是嘈杂拥挤的小地方就越充满市井气,各家的柴米油盐,邻里的家长里短,仅凭一扇小窗户就可以一览无余。每座城市的摩天楼和霓虹灯所遮掩的背后,总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处于未开发状态的住宅区,那里住着活在底层的一群人,过着辛酸晦涩又苦中作乐的生活,不算安逸,却也太平,时间久了,会产生永恒的错觉,好像他们世世代代都应该生活在那里似的。所以,容易满足的人就会想尽办法去嘲笑和打击那些不容易满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