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
一个侧脸躺着,不说话,只是傻傻的望着,笑着;一个坐着,瞅着,说着。
她佝偻着身子,躺在炕上。
她再也不能够起来了。
她瘫痪了好多年。
他悉心照料着她,如照料自己的孩子。
他给她做饭,熬鸡汤。他小心翼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一会儿一羹勺饭,一会儿一羹勺鸡汤。偶尔有一两颗饭粒儿不小心掉或粘在她嘴边,他,慌忙的,有时用勺拾起,有时用手拾起,或喂给她吃,或塞进自己的嘴里,抿着嘴巴吃得香——像是又忆起自己生病时,老伴儿喂自己。呀!呀!一滴鸡汤落在她的腮边,他的心一惊,红了脸,忙对她说,“老伴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哈?”
她望着他,傻傻地笑了。
他给她洗衣。外衣,内衣。他不用洗衣机洗,说使不好那玩儿意儿。就是能使好,他也不用。他要用手洗,他要用手搓。他说手洗的干净,一丁点儿地方都不落下。他说他信不着那玩意儿。那玩意儿没有自己准成。
他把老伴儿的衣服放在盆里,自己坐在马扎上,轻轻的揉啊轻轻的搓,仿佛自己就是老伴儿的影子。自己就蹲在她的旁边儿,一边嘴里叼着烟卷儿,吸着烟,吐着雾,一边看着她给自己洗衣服。她轻轻的揉啊轻轻的搓,就像给自己搓背、揉腿似的。
没事儿的时候,他就会坐在她身边儿跟她说话,聊天儿,拾起一捧捧记忆,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