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又开始寻找出租屋了,来深八年,这将是第八次搬家。虽然每次搬迁都给我的身体带来疲惫,但我始终抱着“树挪死,人挪活”的乐天。
到深圳第一站是上梅林,我与五个女孩合住在公司租的一套两居室农民房里。房间收拾得很整洁,素色家具,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一进门便知是姑娘们的闺房。女孩们晚上回来常常拧开录音机,踩着节拍跳舞,那时流行徐怀钰的歌。楼上的男孩常倚在天井的窗边弹吉它,吉它声飞进我们的窗户,伴着我们的笑声。
那时,我拿着600元的月薪,在上梅市场能买到五块钱一盒的快餐,每个月还能有所剩余,但不久“非典”来袭,市场整顿,好多小餐馆被迫关门,快餐的价格也就应声而涨。
某天下午,一位朋友来访,坐着聊了一会儿就急着要走,她说:“时间过得好快啊,一晃天都黑了,我得回去做饭了。”那时其实才下午四点半左右,因为阳光照不进来,宿舍里需要整天开着灯,辨不清早晚。我曾小心珍藏过几本书在衣柜的抽屉里,一段时间后取出来阅读,发现书页已经受潮,装订也脱胶了。
那时的出租屋既阴暗又潮湿,是青春,赋予了那段生活以诗意。
在梅林,公司后来换了一套更小的员工宿舍,在仅有的一间卧室里,摆放了两张上下铺,住了四个女孩。女孩们恋爱的恋爱,结婚的结婚,离职的离职,最后只剩下我。出租屋楼下是间发廊,对面是一些隐蔽在巷子里的小酒吧,背后是一片大排档,我常在深夜被突如其来的DJ音乐,或者拉动卷帘门的声音惊醒,又在喧哗声中极不安稳地睡去。出租屋密得看不见星星,每条巷子千篇一律的雷同,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需要依靠数着路口辨别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