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她有内向、幽静的一面,骨子里是个懒散的家伙,具有穴居者的某些特点,所幸多年以来母亲没有逼她出嫁,便安然地躲在书房,待字闺中。
但母亲摔了,骨折,她不得不出面应对一切。二十天了,二十天的繁难且不去说它。在手术一周以后,她们才想起了鞋,母亲的鞋,当初在放射科照片后直接被推进了住院部,之后再也没有下过床。大夫皱着眉头,说摔得不轻,骨头自个儿愈合机会不大,不如换个髋关节,术后一周拆线下床,半个月后走回家,不耽误过年。
她当然不能轻易点头,过年有什么大不了,一个美丽的幌子,怎么能凭此决定手术大事?查资料,中西医有不同的见解,亲友七嘴八舌,一双双探望的眼睛在观察她对意外的承受能力……她妥协了,听取了手术的建议。接下来是具体方案的选择:国产还是进口材料?外请主刀教授的红包等等。谢天谢地,手术姑且顺利,只是术后的状况依然五花八门,医生悄然改了口,不说一周拆线了,各人体质不同,恢复有快有慢。
去放射科找鞋子,自然,已经被处理掉了。
又十多天了,真是一刻也没有消停。母亲体虚,一打上点滴便惹出植物神经紊乱,上半身淌在汗里,双腿却如冻在冰窟中,气血不通。她不断地把毛巾铺在母亲后背,把湿毛巾换下来到阳台清洗。
病房带阳台的,两间房共一个。侧面有洗手间,没锁的弹簧门,脚一踢吱呀一声开了,又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