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们来时阳光高照,我们回时夜幕降临。
我们出发时阳光炽热,我们返回时霞光满天。
——题记
2018年9月15日下午,星期六,就在台风“山竹”抵近深圳前一天,我们如期来到位于桃源街道的大沙河公园山顶的草坪上踢球,为青春而跑,为骨子里的热爱而来。
在台风来临的前一天,天空异常好,秋风微凉,阳光高照,十分闷热。金秋时节的深圳,别是一卷好风景,大沙河公园里看不出秋天来过的痕迹,树木植物苍翠成荫,沙河里的水缓慢地向低处流淌,河流中的野草葱葱郁郁。人们并没有担心台风会来,在大沙河公园宽阔的草地上,看见一些孩子在草地上嬉戏着,有的相互追赶,有的放着风筝,有的享受着秋天带来的乐趣。
这一天,在大沙河公园山顶草坪上,踢球的我们从没有这样爆满过,放眼看去,来踢球的人很多,大约有40多人,群星闪耀,每一张面孔都很熟悉。我想,今日的比赛会异常精彩激烈,因为输了,就会成为场下的观众。我们就是这样,只要每个周末天气不下雨,就会如期来到大沙河公园,带上球衣球鞋,踢上一场畅快淋漓的足球,感受踢球带来的乐趣与那份激情,释放工作与生活压力,珍惜青春赋予我们的奔跑与欢笑,珍惜茫茫人海中的相遇。
暴哥、圈哥、老罗、阿虎、鸡总、老朱、梅西、阿东、郁天、捡漏王、东哥、大脚、教授……这一连串的名字,还有很多其他的踢球者,组成了山顶足球队。他们在球场上踢球的那份洒脱与特点,已被我记住,熟悉的是他们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而陌生的是我并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又从事什么工作,也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名字,他们在深圳经历了什么,只是我在踢球的时候,我已记住了他们,我和他们一样,来自异乡,来到深圳,为了追逐心中的理想,为了有一份工作与收入。
暴哥,跟我是同乡,衡阳人。他是山顶球场公认的“球霸”,曾被称为“膏药腿”,有段时间,他的腿上贴满了膏药,让人十分后怕,喜欢踢球的,都会经历过腿部的受伤,但这点小伤,仍然阻挡不了我们踢球的那份热情,即便是有健康风险;圈哥,踢球风格独异,他有时踢球会在头上裹着一块花布,边路传球很准,谁没有踢好有时就会责备人;老罗,体力很好,有“跑不死”的绰号,看他身板瘦小,但脚法与体力相当出众,满场飞奔,狂带球,擅长从边路突破进攻;阿虎,脚下的球感非常好,身体对抗也特别好,喜欢从中路发起进攻,远射很有威胁;鸡总,踢球很飘逸,偶尔不冷静,球场上比较喜欢说话,在数底的对踢游戏中,会有不可思议的远射,打出高射炮,引起球友的抱怨与调侃;梅西,脚法与速度结合地非常好,对抗也特别好,每次踢球都有进球;阿东,我的同事,身材修长,有些偏瘦,腿很长,带起球来十分流畅,拉球很娴熟,有机会就会射门;捡漏王,大部分时间在前场游动,一旦有机会就会取得进球,他进球效率很高,几乎每场都有进球;教授,比我们的年龄大点,有时踢球会戴上一顶帽子,身上的肌肉不错;大脚,是踢后卫的好料,特别是防守,稳如钢铁长城,转身也快,让队友很放心;郁天,广西人,踢着踢着,他回到了老家,离开了深圳,离开了山顶,离开了大沙河公园;东哥,是山顶足球队微信群的群主,腿很长,擅长左脚与长传,视野开阔;还有那个穿着20号球衣的哥们,山东人,身板非常好,大局观也非常好,左脚特别灵活,防守与进攻都很出色;当然还有我,球技一般,体能还算不错,速度还可跟上,喜欢踩单车与夹球过人,因为喜欢码字,被队友戏称“诗人”。还有很多踢球的身影,哪怕不写出来,只要我闭上眼睛,就能想起他们奔跑的样子。
我们踢球的心,没有停止过跳动,这些年的走走停停,无论在哪里工作,我们每个周末会如期而至,一个背包,带上球衣球鞋,在松坪山公交站下车,朝大沙河公园走去,在草地上找寻奔跑的激情与热量,我们尽情释放心中的压力,带球、过人、配合、对抗、摔倒、射门、受伤、欢笑、击掌、相互鼓励等,成了我们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也成了我们缘分的一部分。若不小心踢倒对方,我们就会伸出双手,拉起对方。
事实上,大沙河公园的足球场是没有球门的,四周都是树木,适合踢球运动,喜欢的踢球人来到山顶,发现了这块宝地,就把那快草坪当成了足球场,我们用背包做成球门,当成我们继续青春奔跑的根据地,当成我们踢球者的乐园。
唯有踢球的时光,才属于我们,才属于生活的一部分。在山顶的草地上,我们踢球的队伍越来越壮大,我们建立了QQ群与微信群,我们在踢球中,由陌生变成了要好的朋友。
我们来到大沙河公园时,阳光正烈;我们回去时,天边的霞光满天,夜色笼罩。在四季的轮回中,我们看见过大沙河公园的四季更替,也见证着风景各异的春夏秋冬。我们也见证了那片草地的变化,冬春时节,草地荒芜;夏秋时,草地茂盛;当有小孩或大人穿过球场上,我们就会停下来,会招呼穿行的人快步绕过球场,确保山顶球场的安全。
我们庆幸来到深圳,还能在一起踢球。这些年,深圳的足球场,因为城市更新扩张,足球场越来越少。我记得莲花山脚下的那个足球场,因为拆迁,曾引起了深圳踢球者的关注与牵恋,引起一大批踢球者的青春回忆与深圳记忆,很多的踢球者发出了反对的声音,希望深圳能留给踢球者一块乐园。最后,那个足球场还是被拆了。
在山顶踢球,我们有自己的快乐。即便我们不是有组织的球队,每次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组队踢球,我们习惯在大沙河公园踢球,我们也喜欢那里踢球的气氛,每个人都是青春里的风景,欢笑也好,受伤也罢,都是一种踢球的状态,也是一份骨子里的爱好与喜欢。其实,在山顶踢球的人,很多人有球队的,只是不愿意去踢比赛,因为在大沙河公园山顶,我们可以尽情地踢上2-3个小时,等夕阳落山,等夜色袭来,我们才会散去,才会回到深圳的夜色里。
山顶球场,有的地方草皮极好,有的地方就是一块泥土,当大风吹起,卷起漫天尘埃,我们依然穿过扬起的尘埃,奔跑向前,不顾泥土的袭来,只为快乐足球。
关于大沙河公园最初的记忆,那是2007年底,我第一次来深圳,我住在光前村,那个晚上,我跟我高中同学,还有他的校友,一起来到大沙河公园山顶上,我们坐在一块草地上,看深圳绚烂的夜景,特别是南山世界之窗闪烁的璀璨灯火。夜风习习,刚走出校园的我们,述说着青春里的迷茫与苦涩,还有心中的梦想。过了几天,我和我的同学,在那块草地上踢了一场球,那是第一次在大沙河公园踢球。
2007年底的大沙河公园,还没有完全建好,那时沙河中的水很浑浊。我没有想到,因为这座公园,我一直在深圳走走停停,但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想到大沙河公园,会想起刚来深圳的那段时光。我曾记得,有一次我路过大沙河公园,看见两个进城农民工睡在路边的树下,只有风轻轻地吹进他们的梦里,他们的汗水与艰辛,又有谁知道呢?
随着大沙河公园的建成,这座公园成了深圳市民锻炼休闲的好去处,也成了我们踢球爱好者的集聚地。后来的时光,我周末会来大沙河公园的山顶,与素不相识的人,踢上一场足球,释放心中的不快与压力。
大沙河公园的生态环境特别好,植被丰茂,常年四季如春,每次来到这里,总能看见不一样的美与风景。每个周末,只要天气好,许多的市民就会从四面八方,相约来到这里,享受自然界带给他们的愉悦与舒适,享受中慢时光带来的安逸与宁静。
我知道,在山顶踢球的人,不断有人会加入进来,不断有人会离开深圳,也会有人离开大沙河公园。不过,我们在深圳,曾在一起踢球,这是青春的故事,这是深圳的故事。奔跑的样子,属于我们青春的存证,无论我们走到深圳哪里,一到周末,大沙河公园的山顶足球场,就会变得热闹起来,我们就会从四面八方朝向沙河公园走去。
大沙河公园,早已成为我心中的深圳地标,只要经过这里,我就会抬头,望向山顶的天空,打开在山顶踢球的时光与故事,想起那些踢球的面孔,想起那些熟悉的名字,想起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
我知道,当我写下我们在大沙河公园踢球的时光,我也开始变得伤感起来,一次次地来,一次次地回去,迎接我的是白天与黑夜,迎接我的是青春的远去,踢着踢着,有人不见了,有人回到了故乡。
踢球,是一种生活方式,更是一种生存状态。无论怎样,来自异乡的我们,曾在深圳相遇,曾在大沙河公园相遇,曾在那块足球场上奔跑,即便互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山顶足球队。
四季交替,青春渐行渐远,那些奔跑者依然热爱着足球。每个周末,我们还是会如期而至,来到大沙河公园踢球,来到山顶的草地上,为青春而奔跑,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