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带着孩子从深圳北站北上,父母亲从郑州南下,我们一齐向湖南奔赴,向年奔赴。
我和孩子下午1点就到了长沙南站,父母亲还有一个钟到。我们在南站西出口的肯德基等候。父母跟随弟弟在郑州带孩子,每年过年的时候必要回到老家湖南过年。于他们来说何偿不也是打工者,替自己孩子打工的打工者,不能选择雇主的打工者。动身之前跟父母亲打了电话,母亲很兴奋激动地准备着回家,而父亲说,唉,又要奔来跑去的,其实我在哪里过年都一样,就不喜欢跑回去累得要死搞好了家里的卫生,还没住热又要往郑州跑。父亲的话里是带着无奈的,并不是他不喜欢回湖南,而是他知道老家成了他的驿站,成了他生活中轻的那部分。而母亲却是欣喜之极,哪怕住上一个月也让她激动,她把这一个月当成一年中最好的期盼。
二点的时候接我们的朋友到了,弟弟发微信叫我带父母吃点饭,说他们在动车上肯定舍不得吃。过了十分钟的样子,父母亲出来了,他们果然没有吃饭,只吃了两个自己带的馒头,说动车上的快餐贵死了还不好吃。朋友华仔说回程路上会有很多馆子的,于是我们一行上了车。
二十分钟后父母在路边的一小餐馆里各吃了一碗面就赶路了。由于有些塞车,走了一个钟还没离开长沙。但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相聚的欢喜,我们在车子里有问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故事,时而大笑,时而喟叹。母亲迫不急待地问华仔一些关于家里人的事,华仔挑着一些大事饶有兴致地道来。说队里的某某小孩打倒茶瓶烫了脚,说谁谁生了病在医院,说泥江口种菜的哪个老太太也学着用催长素,那菜先天晚上还一手指粗,第二天就可以卖了。最后说起了西坝村有一户人家年轻的父母外去打工了,孩子由奶奶带着。奶奶好打牌,就经常把孙子放在屋里的窑洞里,窑洞一般打在屋子后面或屋子下面,用来储放红著、土豆等的,打在屋子里的窑洞需要梯子才能上下。奶奶把孩子放在窑洞里,梯子抽掉孩子是上不来的。孩子自然是要哭的,有一天被放下去的时候拼命哭,跟奶奶说洞里有一根长长的棍棍好怕,奶奶没理会孩子依然把他放下去打牌去了,回来发现孙子被蛇咬死了。原来棍棍是蛇。现实比小说还荒诞,我听得毛骨悚然,然而除了听的时候产生些不适,那些事件又与我能发生怎样的关系呢?当科技发达到不识字的种菜老太太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利用它来为自己谋利益,这到底是文明的进步还是文明的倒退?科技的进步倘若不和制度的健全、国民素质的提高同步协调,那么它会泛滥成灾吗?我们提倡要信任他人信任这个社会,我们每个个体又提供了怎样的值得信任给这个社会呢?孙子的死为老人的幸福晚年生活买了单,大家除了指责那老太太又有谁能从中获得警示?付诸笑谈中,生命何其轻!这并不能阻止年轻人往外蹦跶的脚步,年轻人甚至无法选择生活,而是被生活推着往前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