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刚刚拜访过我的房东回来——就是那个将要给我惹麻烦的孤独的邻居。
我发觉刘伯越来越邋遢了,不知何时起,他不再叠被不再打扫房间,他卧室总散发着鞋臭和尿骚味。我想帮他打扫一下,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我有儿子,干嘛用你来伺候?
我租住的房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六层楼,陈旧狭小的两居。我和房东刘伯分住两个卧室。
刘伯有三个儿子,自从刘伯日渐衰老,儿子们总是轮流来照看刘伯,给他做饭帮他打扫房间。我在赞叹三个儿子孝顺的同时,总发觉他们对我存有某种敌意。
我曾听大儿子对刘伯说,让他走。
刘伯说,没租到期呢,为啥赶人家?
我也听二儿子说,那间房别租给他了。
刘伯说,我又没养老金,就靠这点房租生活。
三儿子说,有我们照顾你,怕啥?
刘伯说,夜里我好歹有个伴呢。
然后就看到儿子们边收拾房间,边用恶狠狠地眼神看我。
忽然有一天,我进屋后发现房间被人翻动过了,屋里凌乱不堪。我去对面房间,发现刘伯屋里也很凌乱。
咱家进贼了?
没有。刘伯说。
我还是搬走吧。
不能走。
为什么?
刘伯说,我已经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了,甚至我屋里再怎么打扫也能闻到死人味儿。你在,就有活人的味道。
别瞎说,哪有什么死人味,你儿子天天帮你打扫呢。
你以为他们是在收拾房间吗?不是,他们在找我的房产证呢。刘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