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午后,小村安静祥和。一个中年男子背着他的白发老娘正赶往去卫生所的路上。
老娘太老了,有些呆滞,以至于不喜欢说话了,坐着像一座钟般沉寂。有时候像一座雕像,刻满皱纹的脸上表情如一。她没有一丝力气,已经无力抓住任何东西,儿子只能背着他就医。因为是慢性病,已经背了好几年了。
她空洞的眼睛越过时光的列车,似乎看见二十多岁的自己背着儿子在田里劳作。襁褓一样宽宽的背带,背起孩子,在身前打个交叉,别在身后背带底部的两个环里,再在肚子前系牢。她的两个乳房被勒得饱满而鼓胀。孩子贴着自己温暖的脊背,看着新奇的世界很快就睡着了。每当卸下背带的时候,也是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她总是说,快快长大呀,儿子。
不知不觉儿子就长大了。卫生所的病房里,老娘正在输液,儿子握住她苍老的手陪伴在身边。她安静地睡着了。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看马吃草,却不料被马叼起,受了惊吓。以后只有母亲一遍遍地抚摸自己的后背唱着儿歌才能入睡。
他的脊背挺且直,此时他略微前倾,背着老娘出了卫生所。夕阳变成一个红球,也落在他的肩头。他的背影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高大伟岸起来。这幅剪影被镀成金色,成为路上的风景。襁褓一般的背带,正是母亲背过自己的那条背带。四周是刺绣的五颜六色的怒放的太阳花,虽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褪色,在路人的眼中却无比娇艳地开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