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楼住着房东,这个独居的秃顶老头养了一条大黑狗。每次路过院子,黑狗都要瞪着眼,并且露出险恶发白的牙。要不是看它与房东朝夕相处,我真想找一块砖头追得它逃出这个城市。有些担心,说不定哪天就被它咬了。
有一天,黑狗误吃死老鼠口吐白沫,翻滚了一阵子,死了。房东的脸色本来就阴郁,现在更加沉重了。后来每每看见他在清晨面无表情怀抱一个电饭锅,静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狠狠地喝着白粥,总觉得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听说他的儿子早就移民香港了,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我租住的是二楼,楼房陈旧,发黑的楼梯和斑驳的墙壁诉说着岁月的深沉与久远。旁边紧挨着一个小公园,树木密植,倒是隔离了太多的灯红酒绿,也吸引了成群的麻雀来这里盘旋、休憩。
晨光乍现,城中村街边通宵忙碌的烧烤摊慢慢清闲下来。耳畔传来麻雀微弱的啁啾声。循声望去,一只灰麻雀跌倒在阳台上,浑身瑟瑟发抖。冬季的风坚硬有力,窗外说不上名的树正在飘坠黄叶。
我小心翼翼捧住它,看了个仔细:麻雀左翅膀羽毛散乱,根部有些溃烂,难怪飞不起来了。倘若落在喜好野味的家伙手中,油炸火烤,只怕嫌少罢?找来一瓶云南白药,轻轻地在它的伤口上洒一些粉末,也不知有没有用。麻雀黑而圆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我,带着孩童般的天真。
抛一些米粒,麻雀视而不见;又撕碎一些面包屑,麻雀的小脑袋转了转,似乎充满了疑惑。以昨夜之剩饭相诱,竟然有了吸引力,它蠕动了一下身子,啄食一下,张望一下,似乎渐渐适应了这个到处是书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