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 小米本来是一个安静的人。小米只喜欢在静静的河边,或者轻轻的风里,看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安静的小米本来只想静静地读完大学,然后去远方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和爱情。
小米知道自己,并没有和别人一样的资本,可以恣意的挥霍和放纵。即使是一件心仪的长裙,小米也是不敢轻易迁就自己。因为小米知道,远在他乡的父亲母亲,含辛茹苦,所能给她的,一直是这样艰难和有限。
可是大三的时候,小米仍然遭遇了一个人,美术系的尹小北。尹小北读美术系简直是一种糟蹋,他根本不想在美术上有一秒钟的勤奋。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尹小北。有钱。人高而帅。他的成绩一塌糊涂,人气却如火如荼。据说他父亲是附近一个县长,常常有小车接送尹小北。
尹小北喜欢小米,是一种不可救药的喜欢(小北语)。据说其引力来自气质。在越来越姹紫嫣红的大学校园,只有气质让人无法阻挡。
小米不喜欢尹小北。一开始就是。最后依然是。蔑视高贵,讨厌纨绔,但凡有点傲气的农村孩子都有这个通病,小米病得更深,几近不可理喻。
尹小北说:小米你跟着我,我保证不让你吃苦,我父亲是县长,我父母都听我的。
小米说,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跟你。我的爱情不是拿来卖的。
尹小北说:如果我的父亲不是县长,你会不会喜欢我?
小米说,如果你的父亲不是县长,你就不会喜欢我。因为我很穷。
尹小北说: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县长,而要你。
小米说,如果那样,你凭什么喜欢我,我又凭什么喜欢你?
尹小北说:你不要以为有钱人一定是坏人,其实有钱人同样也是有心的人。比如说我。
小米说,我没说你是坏人。只是我和你,根本不是同一路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 尹小北终于知道了小米的决绝和自己的绝望。在她眼里他真的一文不值。人们都说有钱就会幸福,可是尹小北知道,没有小米,至少有一个尹小北从此不再幸福。
2.小米喜欢的是程雨。也是美术系的,来自农村,属于勤奋和天才一类。小米认识程雨,却是因为尹小北。
尹小北带小米看美术系的画展,尹小北知道只有这样的艺术类活动才能喊得动小米。学中文的小米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深邃和孤绝。一个叫程雨的名字铺天盖地的攫住了她。她感到了心的下落和眼睛的潮湿。她看到了那个名字背后的他,眼睛再也没有收回。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一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程雨看到小米,也是惊为天人。作为美术系的高材生,程雨对美有一种天然的敏锐。
一场命中注定的爱情,就这样不可避免。
程雨比小米还穷。学美术需要太多的资本。程雨除了上课,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他说对他来讲,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业。而要维持学业,就需要大量的钱,他一直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小米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这么多人从小米面前走过,小米从来不曾心疼过。可是这个男生,却好象是前生就已来过,他的每一个点都让她心疼。
那段日子,小米真正地忙碌起来,她陪他画画,收拾画具,帮他买这买那,或者假日和他一起出去兼职挣钱。虽然累,但是小米快乐。小米觉得,自己的风花雪月,可能就是这样吧,这样其实也很幸福啊。
谁是谁的幸福?小米不知道。小米本来不想恋爱,可是现在觉得,生命中有一个可以陪着的人,有一个可以陪着自己的人,真的很温暖。
程雨常常感到愧疚。小米常常安慰他说,一起吃苦,也是一种幸福啊。小米一直这样想,从来没有感到委屈。
3.尹小北后来知道了小米和程雨的事,一个人跑出去喝了个酩酊大醉。从此不再来找小米。他知道小米所要的幸福,他根本给不了她。他从来就是小米眼中“另一条”路上的人。
4.大四最后一个学期, 程雨举办了一次个人画展,空前成功。小米累得站不起来,在宿舍睡了三天。三天之后,小米来找程雨,发现程雨身边多了一个人。程雨说她叫骆艳。
骆艳挽着程雨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程雨一脸尴尬,但并不解释什么。也许他比别人清楚,小米根本不需要解释。
小米在他们面前只站了一秒钟。一秒钟,她的心就碎了一地。是那种冰冷的碎裂,没有人帮她俯拾,没有人给她怜惜。她的爱情三天前还活着,三天后就死了。不明不白。但坚冷如铁。
小米跑出去,程雨没有追来。她也不希望他追来。
一起吃苦的幸福。风花雪月的爱情。小米本来是不应该去想的。小米本来应该站在静静的河边,看着青葱一样的岁月一点一点从身边流逝,等待属于自己的鲜花在远处的春天熠熠盛开。
有人说,有些爱情,就象一颗钉子,钉得很深,然后拔出来。钉子完好无损,而被钉子钉过的地方,却留下永远的创伤,久久不能愈合。
后来小米知道了,资质平平的骆艳为什么会和美术天才走到一起。因为她是某市副**的女儿。小米知道这些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好笑,又感到一阵恶心。
故事其实一直是这么简单的,只是小米一直没有看透。程雨骆艳,一道多么俗气的加法,就超越了所有的风花雪月。
5.小米又回到静静的河边。最近很多人喜欢一首歌,他们都唱得很好。只有小米不会唱。小米现在会唱了。
谁是谁的幸福,我从来记不住。谁是谁的幸福,我从来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