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野兰花》38--41
冶兰懒得回家,她躺在宾馆里的空调下,听着窗外的西北风呼呼地响。她拉开窗子向外探了探头,又冻得缩了回来。这日刮起了弥天的西北风来,那声音如嘶如吼,呼啸嘶吼。冶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地事物,竟有说不出的伤感;想起在深圳一年四季都包裹在花红草绿的景色之中,早已感觉不到这秋衰冬枯的消沉了,窗外的一排老树,只剩得粗干在北风中摇动,那屋顶上的厚厚尘埃在风中卷起旋涡来。
冶兰躺在床上,看着对面房子的屋顶,不禁又想起幼小时候,许多旧房子的屋顶上有从瓦缝里长出来的,一丛一丛的宝塔草来,到了冬天必定都是黄枯了,但却不死的,立在屋顶上,明春,春雨一浇又全绿油油的。那时总是想等自己长大了,长高了,就可以爬上屋去采一把下来把玩。多少年过去,现在她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现在的水泥屋顶已经不再长宝塔草了;思想起来可能现在这种草已经绝迹了,那种斑驳陆离青砖黑瓦的旧云墙,没有人居住的旧回廊、半披屋,现在看来是再也找不到了。小时候遇到刮风下雨,她一个人蜷蛐着瘦小的身子蹲在里面,在那方块地砖用石笔画画,画自己心中想要的东西的东西……
现在她想起来,童年虽然不是绚丽多彩、幸福美满,回味起来还是十分美好的;得不到的东西,喜欢的东西,只要在地上画一遍也就能满足了。而如今自己真是欲壑难填了,为着这份日见膨胀的欲望,痛苦不堪,夜不能寝,恶梦连连。禁不住她又想起了慕羊,如果他不死,自己兴许还生活在他的翅膀下,他的钱足够自己花的了,从前她没有去深圳那个花花世界,她觉得慕羊的钱就多得很了,能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但那日子已经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