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再次见到哑巴的时候,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了。他仍然沉默着。
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在野地里抓蚱蜢,或跑山坡上摘捻果。我们一起放牛,然后我说话,他就听着。
我善意对他点点头,他也咧开大嘴笑了笑。我无话可说,时间过得太快了,以至于一些情感未及沉淀,就已消失。
我离开的时候仿佛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但我还是离开了。
哑巴是不幸的,我同情他,只是我有更失落的事情——我失业了。从一个奋斗了几年的城市灰溜溜的跑回来,我有点羞于见人。
像冬眠的老鼠蜷缩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懊恼着。当孤独的耻辱感令我无法忍受时,我找了几个村里儿时的朋友去喝酒。
——嘉铭,你小子在广州这么多年,混得不错吧。
——别扯一些没用的。嘉铭,来,喝酒。有什么好处记得提携下啊。
——哈哈,对了,听说上面美女多,你有没搞到几个?
——得了得了,你个禽兽,越说越离谱了。
——哎,什么禽兽,你还记得那个哑仔吧,他妈死的时候他只会“嗬嗬”的叫,才像野兽,眼泪也没一滴……
那一次我知道了很多村里的事情,只是当我再一次见到哑巴时,他对我点了点头,在我想说话时,他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