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名叫钱多多,实则钱不多。
十六岁那年,被伯父楸着耳朵拧出牌桌,随了人流去了南方。
每年回乡,伯父的脸色取决于钱多钱少:钱多眯缝着眼,钱少两眼一瞪——挣这点钱还好意思回家。过了初五,就被催促出门。
多多就像在城市里游走的鱼,从一个工地辗转到另一个工地,从一座城市辗转到另一座城市。
十个年头过去了,他有了自己的家,就没再回去。偶尔想起那个严厉的老头儿,养了自己十多年的伯父的身影早已模糊。
他甩开膀子,撅起屁股在工地的水泥地中爬行,也只是维持一家人简单的生活。
女儿该上学了,女人的肚子越来越大,眼看又要生了。他对着高楼里的万家灯火,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影子,建了那么多房,却没有属于自己的一间房。
他病了,折腾了半个月,积攒的一万多元没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工作。无奈,回老家去吧。
家乡的变化让人感叹,一排排崭新的楼房刺得钱多多眼睛生痛,曲折宽阔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伯父家门口。 伯父家门楼很气派。 伯父说:多多,你终于回家了。
晚饭后,伯父抖着双手小心拿出一个 用塑料纸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红本本。说,这是十万块钱,是你前些年挣的和利息,不足的我给你补上,凑了个整数。怕你在外面胡来,一直没告诉你。
钱多多愣住,鼻子一酸,久违的温暖涌了上来。
钱多多决定建房,在家乡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