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立冬过后,天气变得异常寒冷呵,强劲的北风一刻都没有停止光顾这衰败的小城镇,街宇巷陌间终日回荡着令人颤栗的呼啸声,太阳也仿佛从此销声匿迹了,阴霾的天空长久笼罩,给人飘渺不真实之感。毫无疑问,冬季的一场大雪将要降临了。
人们在工作以外的时间是轻易不出门的,他们宁愿将自己紧锁在光线幽暗空气混浊的房间中度日,街道变得空旷而沉寂,仅余几位年迈的老乞丐哆哆嗦嗦地缩在墙角,现在他们已很少能等到慷慨的施舍了-----寒冷让整个小城镇的生产能力大打折扣呵!远方信徒者的教堂孤零零地耸立在一座僻静的小山陵上,紧闭的拱门反射出一星凄冷肃穆的光芒。这时节总不免勾起我对于虚构的似曾相识之景的愁郁,和亦真亦幻的物是人非的伤感,窗外几株耸立的光秃秃树木裹挟的晦暗晨色让我透不过气,仿佛许久以前花仙子已经从上方降临,亲爱的朋友们都围在身边翩翩起舞,通宵达旦,只可惜,而今这一切早烟消云散,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生活在这世上,太久太久了。当然,在我异常清醒时,我知道,不得不承认的实际情况却是,我其实并未拥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关于与花仙子相伴的时光也仅是臆想的虚妄罢了。
但无论如何,我时常感到刻骨铭心的孤独,正如我的祖母一直以来所饱受的。这信念于某个北风急骤的黄昏在我脑海变得无可动摇,那时我正为自己新买的衬衣感到欣喜不已,我小心翼翼地拔下扣在衣领手袖上的别钉,强烈的爱屋及乌之情使我不忍立即抛弃这些小别钉,在我顺手将它们置于一只小水杯后,我决不能预料到,这个无心之失差点夺走祖母年迈的生命。祖母从菜园回来便匆匆往水杯倒水喝,一只小别钉立刻卡住了她的喉管,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她生生忍受了旁人无法体会到的痛苦。她屈身蹲坐在地,弱小佝偻的身躯剧烈抖动,透明的唾液不停地从嘴角流下,无论她怎么使劲抠喉咙,都不能将小别钉呕出,变形的脸庞传递着一丝不祥的气息,我看到了从她眼神中流露出的绝望和对生的留恋与不甘,这仿佛是对她一生孤寂的总结。她重复用吃力挤出的模糊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