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突然接到堂兄电话,六十出头的父亲摔了一跤,突发脑溢血,昏迷时候多,清醒时间少,快不行了,如不赶快,见最后一面都难……
怎么会这样?父亲身体一直捧捧的,前不久还来电话说想到杭州去一趟。我还在笑,一辈子县城都没去过几回的人,怎么突发奇想要去千里外的杭州呢?老夫发少年狂?
母亲是我高中时去世的,看到家中困难的样子,我打算弃学打工,父亲死活不认,拉拉扯扯的读完,考上了又为学费发愁,又是父亲一家一户为我凑齐了第一学期的费用。
十多年过去,我在省城扎了下来,房,车有了,老婆孩子也有了,想接父亲到城里享享清福。父亲说,你那二十多层的高楼,看到都晕。老家多好啊,门前有你光屁股摸鱼的小河,后山有你妈亲手栽的桃树……
去年回家探望,我们两爷子灯下推杯换盏,父亲拿出个发黄的本子,上面记着当年我上学时借的乡亲们的钱。父亲说,钱是早就还给乡亲们了,只有水生,父母都没了,当时正要出门打工,听说你这事,硬是留下三百元,连借条都没有要。十多年了,也不知在那州那县,是块心病啊!
赶到医院,几经呼唤,父亲费力的睁开眼睛,嘴唇蠕动,听不出想说什么,他颤巍巍地递给我张纸条:儿啊,听黑娃说,在杭州看到水生了,爹去不了了,你一定去杭州,找到他,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