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航行在长江上(六)
2017年中秋,我们徒步走到了石宝寨,天快黑下来。我和达尔终于在距离长江东边不远的山村里遇上好客的农居乡亲,他们很乐意我们在他家里住上一宿。
天刚亮,我俩又出发,冒着刺骨的寒风,踏着湿漉漉的乡道,继续沿长江而上,岸边的树林和田野被我们抛到身后,近黄昏时,我们走了四十里,浑身是泥,面孔通红,身上散着汗气。
天黑前,我们必须找到投宿。幸运的是,在江边有一个小村,住着十几户人家。我们提出借宿,他们很爽快的同意。安息后,村里有乡亲捕获到许多野兔,正准备宴请村里的人一起去欢聚。顺便也就请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在旷野里冻了整整一天后,来到灯火通明、人头济济的屋里,觉得格外暖和。所有的人都解开了身上厚厚的棉衣,来到一个大房间,乱哄哄地喝着、吃着,七嘴八舌地交换着他们的经历,他们父辈的故事,那些发生在长江边的动人传奇。房间里还有那么多被击毙的兔子,咧着嘴,圆瞪着眼睛,毛茸茸的尾巴甩在一边,横卧在房屋过道里,它们用它那淡红的、已经冷了的血痕向我们展示生命的可贵。即使你在酒醉饭饱之后,也会感到一种恶心的感觉,好在我没有吃兔肉,对它们而言,人类也是凶残的。以致他们在的谈论怎么再次猎杀更多时,我非常讨厌他们这类的谈话。
好像是隔着水传到我耳朵里来的,长江用它独特的方式记录着这里的生态环境,他们是在破坏还是在保护,吃饭时我没有听明白。我被风吹了一天,脸还发烫,而一合上眼睛,整个大江就在我心灵的脚下浮动起来。我和达尔步入拐角处的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我躺到床上的棉被里,眼前就会浮现出斑斓似火的兔子跳跃的幻影,全身就会感到它们那种亡命奔驰的情景,但是不知不觉地,就连同这些幻影和感觉一齐淹没在甜蜜而健康的梦中,甚至忘却了这间屋子的主人是如何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