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
机场通航第二年,我从千里之外偶知招兵买马,带着憧憬,坐梅州至深圳经济特区的大巴班车,颠簸了十几个小时的国道山路,又从市区辗转接驳两个多小时公交中巴,在107国道兴围路口下车,走路半个小时,腰酸腿软、饥肠辘辘、两眼抹黑地进入一个新世界,来到位于现在的物业公司办公楼四层,接受用人单位的面试和部门的笔试。
英语专家鲍经理出英汉对译题,原高校统计教师方副经理出计划完成情况应用题,科长出计算机操作题。未及完卷,监考老师仔细看了,说:“停止答题,可以录用。”
我看了一下手上的上海牌手表,只有20分钟,就被录用了?特区的效率真高!站起身,长吁一口气,向窗外眺望,珠江口的阵阵海风掠过跑道和候机楼扑面而来,一块悬着的石头落到了海底,燥热的心平静凉爽下来;野外的远芳侵古道,蒹葭苍苍;南观沧海,洪波涌起踌躇,心潮澎湃;零丁洋上,潮汐赶海市,意欲溅湿天际低垂的云脚;高天丽日下,海面波光粼粼,潋滟秋波媚眼递送;拉风箱般呼吸的海子,波涛上荡起辞旧、开放、革新、融合、博弈、自由的浪花。
但马上转为喜忧参半,内地原单位怎么肯即刻随时“放人”?经过大半年的软磨硬泡,四处托人,来回公关,两地奔忙:要么是不耽搁新旧单位的“双职工“,要么成两头不贴席的驼背佬,要么是顾得头来尾又翘的装妖精的葫芦瓢,最怕沦为鱼和熊掌均不得的无业游民或落下被处分的档案。当时已惘然,走一步看一步吧,听造化派遣。当然,这些担心都成了今天回顾时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