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顿饭的事儿
10年前,我在福田的一家医院打工。
一天下午,正上班,忽然发现窗口外一张熟悉的面孔在朝着我笑,细瞧竟是老家的邻居富民。
小时候,富民可是我们心中的英雄偶像。只因他高壮威猛力大无穷,村口碾盘上的石磙,足有200多斤重,他双手轻松举过头顶,然后“嗵”一声放下,地面上砸个大坑。
那时我们村里很多小孩的愿望是:“长大后要跟富民一般高,一样有劲!”
但眼前的富民却分明是老了,满脸褶皱须发皆白且不说,身体也没印象中高了,背有点佝偻,走起路来直摇晃。一身不合身体的破牛仔服,显然是孩子们淘汰下的,一双沾满灰尘的皮鞋道道裂隙。再难觅早先矫健利落的影踪。
但千里之外见到同村乡邻还是倍感亲近,我热情地让他进办公室。他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穿着,又搓搓粗糙的布满黑道的双手。
“我能进去吗?给小爷丢人哩!”
富民和我同宗,按辈份应叫我为爷爷。我说咱们是“爷伙”别客气,硬把他拉进办公室。
“我50多岁老了,”他说,“没本事挣钱,儿子媳妇嫌弃,就出来深圳了。”
我问他在深圳干啥。他说开始来是捡破烂,后来有人不让捡。他就到建筑工地上做小工。
“工地就在你们医院后面,我打电话回家听说你在这里上班,就来找你了。”
和富民又谈了一些家乡的事后我说:“晚上我请你吃饭,咱们去河南餐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