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舌尖上的中国》导演陈晓卿在《至味在人间》里写到,“在北京28年,一直找不到味觉上的归属感。”如果问他美味在何处,他的手指最终总会像扶乩般自动地指向安徽老家的方向。
蔡澜也说过,“世界上最极致的口味永远是妈妈的味道。”他所说的“妈妈的味道”,其实是专指幼年时期母亲烹调带来的某种味觉习惯,习惯一旦形成,无论你走到哪儿,也无法改变。
我想,湖南人“妈妈的味道”该是辣味了。长于湖南的小孩,从2、3岁端得动一碗饭起,饭碗里就会有辣椒。
夏天,菜地里的嫩青椒摘下来,做小炒肉也好和瓜菜炒也好都香;懒了,扔几个青椒切片香干放饭上一蒸,出锅时淋点香油加点盐巴一拌,就是一盘菜;秋天,做班椒酱、晒白辣椒、干辣椒,蒸鱼、炒腊肉、炒干豆角、炒野菌干都是极下饭的,冬天,做红曲辣椒粉霉豆腐乳。
读书那阵散了学,肚子饥要东西吃,如果有剩饭,奶奶就会给我用班椒酱炒蛋炒饭,如果只有刚出锅的新鲜饭,就去罐子里挑一坨猪油,滴几滴地道的手工酿造酱油,加一勺班椒酱,在热米饭里一拌,就这样先吃光了一碗米饭,特别好吃,现在再也吃不到那种味道了,因为这种超级好吃的酱油失传了。
到深圳十几年,口味也还是没变过,经常网购家乡的鸡汁酱干、柴火猪肝、湖南酱板鸭、临武鸭什么的来解馋。
但是,万万没想到,我居然会成为一名客家媳妇,说实话,当我第一次看到那只骨头里冒着红血丝的白切鸡时,我的心里简直是崩溃的,我对所有没熟的肉类都不爱吃,比如生鱼片、半生熟的牛排等,我的胃,牢牢地在湖南乡下扎了根了。 我心里嘀咕着:这么好的一只鸡,如果拿来给我,一半清炖,一半剁了炒辣椒吃,该有多好呢。他们就笑我,简直是暴殓天物,不会吃东西,这肥肥嫩嫩的一只走地鸡,只有原汁原味地白斩了,才对得起它那一身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