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母亲生于1939年,家中五姊妹,她排行老二,女性中她是大姐。川西农村重男轻女,她没上过一天学,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文盲。嫁给父亲后,做了一个家庭主妇,才开始学习识字。她个子矮小,却精明能干,勤俭持家,在蒋家院子邻近也算是一个庄稼地的好手。栽秧打谷,割麦上山,不逊于比她个子高大的任何人。母亲31岁生下我,上面有二个哥。母亲一直想带个女孩,过几年又生了一个,还是男孩。她断了念头,和父亲一同就带了我们四兄弟。我略懂事时,在公社过集体生活的日子,爷爷奶奶是地主成份。所以,父母跟其他社员不一样。要多做少得才可以平息地主后代应受的惩罚。父亲常常为修水库或挑粮去外地,家里一切由母亲一人担当。我们家原本可以有个好一点的环境,父亲上过高级学堂。爷爷去逝早,他不忍心丢下奶奶去外地工作。只好守在老家,做个地道的农民。
我们兄弟四个,靠母亲和奶奶一手带大。父亲在户外日晒雨淋,靠种庄稼养活一家人,日子过得辛酸而不言而喻。家里的一日三餐、洗洗刷刷也全靠母亲一个人张罗,生活虽然贫苦,可家里却被母亲经营得还算温馨,日子过得也算滋润,也不曾见父母因生活的困苦、孩子的拖累而争吵过什么。
我常常看到父母白天早出晚归,在地理干活,冒着风雪,顶着烈日。每天吃饭时分,奶奶总要我到地里再三叫唤父母亲回家吃饭,我也习惯了在坡上那样扯着喉咙破天荒地的大声叫着父母。晚上,母亲就在堂屋里编青竹席,父亲砍掉青竹头尾,破开刮出青白篾片,一堆一堆放在那里。他做其它事,母亲独自一人动作麻利地编织青白竹席,一直到深夜。待第二天天一泛亮母亲就把编好的青白竹席拿到竹器市场去卖,一个大早就去。卖了回来,还和父亲上队上干活挣工分。老家离区上集市有几里路远,父母要来回二趟。那时我才几岁,根本不懂事,只知道那时很有趣,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多么荒唐可笑,不知父母为了撑起我们这个七口之家是多么不易呀,生活里浸透着父母的辛酸与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