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突然,天暗了下来。车间里,日光灯愈发亮眼。
主管李一和从办公室出来,左手叉腰,右手指指点点,一边吩咐王老三的女人关窗,一边招呼员工围拢来开会。
工人们却一动不动。这李胖子开会准没好事,要么退货追责,要么谁谁谁半夜三更溜进女宿舍过夜。对于前者,大伙儿好理解,计件嘛,要钱不要命,只顾产量不管质量,错了认罚,天经地义。对于后者,也不难理解,你想想,大热的天儿,宿舍里风扇要死不活,女工们热得莫法,都撩开床帘睡觉,下铺突然来个男人,通宵整得床架子叽叽嘎嘎响,你说烦不烦?第二天肯定影响生产咯!一旦产品出了问题或者发生了工伤,李胖子得负主要责任,你说他不管谁管?问题是,李胖子一开会就训人,指手划脚,话里藏刀,让人听了心里发毛。他说,哪里X不是X?非得去女宿舍?X就X呗,还不注意安全!今天张百合人流,明天杜春花宫颈糜烂,后天王老三割包皮,大后天汤光跃肾虚……老板改行开医院算了!做啥子皮鞋?别只顾自己舒服!别带坏那些才出门的小姑娘!上班打情骂哨,下班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这种会三天两头开,大家都麻木了,当耳边风。
这天,见大伙儿又没动静,王老三赶紧坐回工位“嘣、嘣、嘣”敲鞋帮子。女人“啪啦、啪啦”关完窗子,跑过来吼他:“开会了开会了,耳朵卖到烧腊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