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扒开窗帘往外看,月光下一切都很清晰。石榴树,几个烂花盆,还有隔着财叔家那堵倒塌的院墙。这堵墙是财叔和我爹吵架以后倒塌的,财叔不管,我爹也不让我管。
那声音又响了,我轻轻打开门走出去。
“庆生起夜啊?”财叔突然从他家苹果树下冒了出来。
“叔,吓死我了”,我跨过碎砖块走过去。“三更半夜的你弄啥呢?”
“喷蚂蚁,”他扬起塑料小喷壶给我看。“这蚂蚁也怪了,白天不出来晚上成堆地出来,看着闹心。”
“看。”我挨着他蹲下,顺着手电筒的光柱瞧去,果然苹果树下黑黢黢一片死蚂蚁。
他又走到樱桃树下拿电筒照着,蚂蚁大部队正上上下下忙碌着。“**的!”他拿起喷壶一阵猛喷。
“财叔,你还好吧?”
“还好,你爹还好吧?
“挺好,牌也不打了,天天在家看电视。”
财叔和我爹前些日子打牌吵一架,那以后谁也不搭理谁,多年的老哥们小半年没说过话了。
“我也戒了,这玩意儿伤感情,不玩了。”说着空着的那只手在头顶摇了摇。
“财叔,赶明个我帮你把墙头垒上。”
“不用,我不得闲。”财叔朝我爹屋里看看。“庆生,跟你爹说我对不住他。”
“好的,财叔。没什么事,那我回屋睡了。”
财叔挥了挥手。“去吧,我还得跟这**的蚂蚁干一仗。”
我回屋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动静,想了想倒塌的院墙和蚂蚁,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