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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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没有留意过,这美艳到荼蘼的黄昏。
今天,我终于离开了医院,这一次,我在那呆了四十多天。
司机把我和徐萃芳还有大包小包送了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走了,徐萃芳收拾了一下午,也就牢骚了一下午。然后她勉为其难地做了两菜一汤,催促我快点吃了,安排我坐到了阳台,她便急急忙忙地开始收拾餐桌。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嫌弃这所房子,因为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从餐厅收拾盘子拿去厨房的距离实在太远了,这耽误了她去跳舞。下午的时候,她已经念叨了无数遍:我可四十多天没去跳舞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穿着真丝家居服发型一丝不乱戴着手套的她急躁地嘟哝和忙乱。我已经忘记刚才吃到嘴里的饭菜是什么味道,也想不起来我上次在家里吃饭是什么时候。
阳台外,炽热未散的夕阳占据我大部分的注意力,它在空中不遗余力地撒过来,伴随着满天的霁霞,那些光晕在彩色琉璃推拉门上流淌,富丽堂皇。
阳台上,徐萃芳养了一排的芍药,此刻开得非常妖艳。我住院的时候,她也没忘了每天给她的花浇水,而我嘱托她养的一盆普通的金桂,却被放在阳台最边上的角落里,非常缺乏水分似的蔫吧着,在群花面前萎靡不振。
我看着那桂树稀稀拉拉的叶子,它们显得非常硬扎粗糙,我又下意识地摸了摸我同样粗糙的腿。
太阳慢慢地,从防晒棚外射下来,穿过桂树的粗粝叶缝,几缕光射在我的裤子上,那些光柱里,有无数的细尘,被什么力量吹得飘舞着,翻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