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就要离开丙村,女儿的脚步慢得就像我内心起伏的思绪。
我要去超市。陪在女儿的身边第四天了,她才肯说出有五个字的长句。记得刚和女儿在一起的头一天,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单个字,比如:嗯,啊,哎。
女儿走向零食区,我的眼光紧紧地跟随着她。当女儿在价位较高的地方停下,我的心一下紧张起来,不由地扑通跳了一下又一下。看着她在认真挑选的样子,我往后退了几步。我不想让我的心跳,吓到她的兴致。
女儿还小,小到只有六岁。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她在零食区转来又转去。当她的右手停留在一瓶标价为3.9元的冰淇淋上,我轻松地呼了一口气。
买了单,就在超市门口,女儿迫不及待地将瓶盖打开。
妈妈,给你吃第一口。
不,你吃。
女儿把冰淇淋放到我嘴边。
我真想抱住她,对她说出一句藏在心里已久的话。
把空瓶子给我。我对女儿说的却是另一句话。
女儿趴在我耳边,我妈妈买的冰淇淋,比奶奶做的仙人粄好吃!
终于,我听到女儿说出一句带有18个字的长句。
我把瓶子带到深圳的流水线。在一个醒目的位置,我将空瓶子摆上。当我打螺丝感到疲惫时,我缓缓地望向还带着女儿气味的空瓶子——女儿吃最后一小滴时,将瓶子倒立,早就融化的冰淇淋还剩下像留守在丙村的年轻妈妈——几乎找不着。她用舌头对准瓶口,轻轻地舔,久久不愿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