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茵晨为了和我生活在一起,舍弃了经营多年的超市;而我为了我的爱情,不过就是暂别了父母,离开这个每天特别多人来又特别多人走的特区而已。缺了我,缺了茵晨,缺了谁,深圳依旧还是大家的深圳
我越来越不像自己,却越来越像别人想要的自己。闷热的傍晚没有一丝风,我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踏上了返回深圳的和谐号列车。广州,在我脑海里留下了电影般的十年记忆。过去的种种片段已经随着列车的启动,被残忍的绝望一点一点地抹走。大学四年的美好,工作六年的无奈,还有初恋的夭折都发生在这座务实的城市里。此际的分离不是为了更好的重聚,或许只是希望今生再不相见,再也不会无休止地相互纠缠。天各一方是最幸福的,你在你的梦境生活,我在我的边界徘徊,不相往来到老到死到互相忘了彼此的姓氏。如果相交是痛苦的,那么就回到平行的轨迹上,继续勇往直前地寻找下一个幸福的交点。大概一个多小时,我就回到了熟悉而陌生的深圳。我有点不适应,我在罗湖火车站看了一会来来往往的人流,看了一会头顶一片黑压压的天空,最后逆着车流的方向往家走。是的,我的家就在罗湖火车站的附近。是的,我回来了,深圳。
我的名字是爷爷起的。我叫闻子晨,今年31岁,在广州读了4年新闻专业,做了6年的电台主持。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商界女强人,他们俩最关心的不是黄金和房价,而是我的婚姻大事。没有女朋友的我,就像古代乡音不改的游子回到故乡,回到深圳却没有多少人是认识的。深圳是特区,每一天都特别多人来谋生,每一天都特别多人离去,一来一往都还是那么多人,所以缺了谁也还是深圳。我学生时代的同学不是移民外国就是北上淘金,留下来的也没有和我联系过。我拒绝去母亲的工厂上班,那种乏味单调的工作不适合我,何况我母亲的工厂是生产女性卫生巾的。趁这段时间,我决定走上街头,重新认识这座伴我成长的大都会。早晨,我站在金光华广场的门口,看上班一族如常地等公交车;中午,我在爱榕路的树荫下,看学生们放学的情景;傍晚,我蹲在春风高架的桥底下,看一堆堆的汽车挤在一起取暖。是呀,这个冬天异常的寒冷,我又可以和谁紧挨在一起,奢侈地互诉心事,直到疲倦地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