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今夜又是迷路。已不是初次来这个稍偏僻的深圳坂田小村。过天桥的时候,凭记忆很自然沿着街角拐进小村内道。直到尽头,恍然明白这不是当初那条路。而身边,不时窜过几条黄狗。低沉沉地轻吠。抬头见路灯光透过雨桐斜斜地打在四周墙壁。终于看清小村幢幢楼房后,竟也藏着几排整整齐齐的土房。
这是几排不同于江西农家的土房。农家土房大抵只是几块大理石上垒砌层层土砖,盖瓦的少,直接铺茅草的人家居多。而这几排土房,虽则是土房吧,但是外表多少镶一点火砖。总的感觉,比农家土房结实多了。还好,土房外墙通窗处也还残留黑黝黝灰烬。熟悉的柴火生活感觉。好似,由一种浑浑噩噩飘忽的精神状态拉入人间。厚重感沿心而下。
小哥的眼神不好。看光源之处眼睛会不由自主眯成一条缝。由外墙至内墙,虽则里屋杂物看不透。小哥固执地以为里屋墙壁一定挂着斗笠。也固执的以为沿着斗笠,小哥一定能看着墙壁上经年的雨痕。然则直等眼睛望得很干涩,才回过神,此处土房早不是老家50年代的老屋那般脆弱。而那斗笠,那雨痕就算残有,怕也是今朝新灰重掩去年旧尘吧。
前几日在永新政府网,看到一篇关于斗笠的描写:远处,青山如黛,绵延的雾岚翩翩起舞,舞出万种姿态;近处,田垅似棋盘,众多农夫棋子般缓缓挪移。他们大都顶着斗笠忙乎农活,遮阳避雨兼得,抬眼望去,恍若浮萍漂在广袤的原野之上,又像一个个色彩各异会走动的蘑菇。偶尔,晴朗的天空滑过一阵太阳雨,敲击着斗笠,一串细碎轻灵的旋律,穿越湿润的空气,抵达五线谱一样伸向山旮旯的电线上,逗起了紫燕的兴致,亦附和着呢喃。有时,一只涉世未深胆量颇大的小麻雀“倏”地一下飞到一位农夫的斗笠边缘,小憩片刻。它是将斗笠当作栖息的鸟巢呢,还是一件别致的玩具? 这段用字考究的文字,一下子把青山、田垅、农夫、太阳雨、斗笠、电线、紫燕这些极具回忆的意象拉入脑海。看文字臆测作者的多愁与善感,想想儿时也曾头戴戴斗笠、身披油纸衣在风里飘摇。也曾趿拉凉鞋在田垄点着青竹竿钓青蛙。也曾担心紫燕淋雨,愣是在大堂用身子支着大木门以防风把木门关上。只身在都市,因为学业或工作之故已十载春秋季节不着家。那些或凄风苦雨或落日西城或紫燕低飞的农村感觉已远。今借一段文字重拾往来青涩。虽不再年少轻狂,思乡感重重袭来,聊有几分欲与作者试比文字轻薄的意思。然等找着回表哥租房的路。推门,脱鞋,眼见菜刀、砧板、水龙头,在沙发坐定不到一刻。斗笠、紫燕、雨痕虽则还有感情的余温,手指再无执笔书写的激情。哎,又是别样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