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每年的最后一个月,日子就好似俯冲着奔向年份的交接点。年节就这样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地来了。元旦、春节、元宵,太多的节日使时间变得紧凑,挤火车,回老家,给长辈磕头,一家人吃团圆饭,拜祭祖先。人们因这种奇异的拥挤而得到了身心俱足的温暖。
仔细想一想,“年”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它把人生长跑分成数十个相等的段落,它让人们在匆匆忙忙的赶路中能稍事停顿、思考、总结。一年将尽,我们都会回头想想,这一年又上演了哪些不同的故事和经历,哪些已经结束,哪些刚刚开始,相聚,离别,寻找,失落,纪念,遗忘,来了,走了,深刻的,浅淡的……如此种种,像不停穿插的回放镜头。
算一算,来到深圳一晃便是8个年头。在单位老食堂楼里办公的记忆还历历在目,现在那里已经被停车场取代,窗边的那几棵荔枝树也已经不知去向。记得每年荔枝熟的时候,伸手就能够着。西边京基100的高楼,以不可想象的速度矗立起来,它让地王大厦像个略显过气的明星,多多少少有些落寞的味道。总之一切都在变。推土机的时代,让我们曾经一度无比熟悉的场景和记忆已经有些遥远和不真实。
最近,因为筹建深圳警察博物馆的机缘,我考察了一趟位于港岛尖沙咀漆咸道南的香港历史博物馆。漫步其中,从史前人类到近现代文明,飘零在南中国海的香港真可谓是岭南文化保存得最为完整,中西方文化契合的最无硬伤的所在,馆内有一副老照片深深地触动了我,那是一群衣衫破旧的孩子,并排靠在砖色斑驳的墙根底下,头挨着头,视线缠着视线,很专注地凑在一起看一本连环画,孩子们灰头土脸,但眼神清澈,眸子中充满了快乐自足的力量。无论时空怎么转换,一种清澈仿佛永远停滞在照片上的那一刻,那是五十年代的香港社会图景,缓慢而悠闲,遗世而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