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名叫钱多多,实则钱不多。
十六岁那年,被伯父楸着耳朵像拧小鸡样拧出牌桌,然后在伯父责难声中随了家乡打工潮去了南方。
每年腊月照例回乡过年,喜欢伯父家的腊肉、香肠、猪血丸子、伯父自己酿造的香米酒和热闹的气氛。伯父总是把钱多多的行李和口袋收罗干净。伯父的脸色取决于钱多钱少:钱多时眯缝着眼,钱少时两眼一瞪——挣这点钱还好意思回家。可不管钱多钱少,过了初五,就被伯父催促出门。钱多多收拾好行李和仅够的路费,踏着晨曦就上路了。
钱多多的脚步总是能及时唤醒沉睡的城市。 钱多多就像在城市里游走的鱼,从一个工地辗转到另一个工地,从一座城市辗转到另一座城市。钱多多的想法简单:努力干活,努力挣钱,腊月回乡好过年。
十个年头过去了,他也有了自己的家,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一个可爱的女儿,就没有再回去。偶尔想起那个严厉的老头儿,养了自己十多年的伯父的身影早已模糊。
自从有了女儿后,钱多多感觉压力挺大,电费、水费,一家的生活开销,都需要钱。想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也不知猴年马月。他做梦都想有一套自己的小房子。他甩开膀子,没日没夜,撅起屁股在工地的水泥地中爬行,蜘蛛一般贴在高楼的脚手架上,也只是维持一家人简单的生活。
女儿该上学了,女人的肚子越来越大,眼看又要生了。他对着高楼里的万家灯火,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影子,永远融入不了城市。建了那么多房,却没有属于自己的一间房,这种感觉让钱多多非常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