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那年, 国门刚开了一条门缝,香港人可以回到县里探亲,我们粤北乐昌山区信息闭塞,见了一个海外华人,也觉大开眼界,看他们的发饰,哇!长卷发,大滴水,看他们的衣装,哇!大翻领,大喇叭,好羡慕。电影院正好放一些香港电影《巴士奇遇结良缘》、《生死搏斗》,邓丽君的歌曲轻轻飘来,一派唯美主义的景象。现在,哼!香港仔象这样过来招摇,我当他是香港黑衣(乞丐)。我家也有一个远房亲戚---香港仔。我叫他表哥。
爸爸说请香港仔吃餐饭表示表示,表哥住在大姨那里。想来想去还是请他吃狗肉。因为香港不准吃狗肉,来这山城吃狗肉也算吃美味吧。俗语说:老猫嫩狗。也就是吃猫要吃老猫,吃狗呢最好就是吃嫩狗,十多斤重的狗条仔最好吃。爸爸托人到离县城五十多公里的九峰山买了一条十多斤的狗牯仔,狗装在一个箩筐里,上面用三块板盖住,绕了几道绳索,狗在箩筐里发出嗡嗡的悲哀鸣叫声。
这狗装在箩筐里,怎么拿出来,把它弄死呢?打开盖板,狗冲出来,可不是开玩笑!被狗咬一口,最多是一个痛字,得了疯狗症可是要命的。那边已经通知香港仔过来晚餐吃狗肉宴。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整个箩筐抬到家后面的武江河,沉到河里去把狗浸死。
我和恩康小叔、大弟阿升三人,把装有狗的箩筐抬到武江河边。狗可能感到**的未日已到,在箩里发出呼呼呼吼声,象老虎一样,我已感到狗的余威,据说狗有九条命,万一……我不敢细想下去。我们三人将箩筐抛进河里,咦,怎么箩筐沉不下去,我便用竹棍将箩筐用力压下水去,非常吃力,根本无法压下去,那狗在里面加上箩筐、木板全都有浮力,怎么压得下,狗发出的呼呼声这时更象母老虎,我的手没力了,两脚发软,不,第三条小脚都吓软了!因为,那条狗一拱,一拱地把那拼起来的盖板顶拱开了,哇!狗两眼发凶,向着我游过来,唉呀,狗会游泳,我们怎么忘了呢。我弟小叔忙在岸边拾起石块向狗扔去,我用竹棍向狗打去,毫无作用,狗见我们人多势众,只好转头向河对岸游去。完了,这下完了,我们三人眼瞪瞪,你瞪我,我瞪你没了注意,我还算有点冷静:追**的,狗一跑就成了大笑话了,比人咬狗新闻还新闻。追,当然不可能从水里追,第一,正是严冬。第二,人游泳能比狗快吗?我们三人操起木棍从武江大桥上冲了过去,远远地看见狗已游到岸边,耸了耸身上的毛,蹲在河滩上晒冬日。好,趁这狗喘息的机会,我们打算给狗致命几棍,收它的狗命,狗呵狗,你害得我好苦啊,我们与港人的关系差点被你这狗们给破坏了,香港仔过来没狗吃,我怎么交待。我们三人悄悄地向狗围去。唉呀,被狗发现了,狗掉头就往岸边飞奔。追,追,追,这下我们发力猛追,狗倏地钻进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门是开着的,后院连着一片大菜园,是一户种菜人家。我们三人象解放军占领南京冲进总统府一样,一个把守后门,二人在寻找狗,屋内很暗,看不清,我蹲下看床底下,哇!有二孔晶亮晶亮的蓝光。“狗,狗!”我狂叫,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三人拿起棍棒对着床底下一阵乱打。“干什么啊?”原来床上睡了一个懒青年,二十来岁:不要打,不要打……正说话间,狗又呼地一声冲出门外,往河滩上飞奔。追!我们三人真的是欲将剩勇追穷狗…我见狗往河滩上跑,狗是顺着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跑,我小叔和弟弟在后面猛追,眼看是追不上了,我不去追,我从侧面冲到狗正沿着的小路路口上,我人到,狗也到,操它妈的,管你狗娘是人是狗,大叫一声,“哎!”手起棍落,正好砸在狗头上,跟着又是一棍,小叔和弟也气喘息息地赶来给了狗二棍,狗被打死了,解恨,真解恨,要不然怎么交差啊。“喂,喂,喂,你们为什么打死我家的狗?”刚才那个懒青年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什么,打错狗!我定睛一看,完了,完了,确实打错狗,我们托人买的狗是毛色金黄,还是狗牯,这条狗毛色杂有点黑毛,最惨的是,它是一条老母狗,狗躺在那,露出一排狗奶象麻将里的八筒一样,哎呀,怎么办,我估计那条狗从他家的后门跑掉了。我慢慢地把前因后果告诉这位青年,旁边围了很多人,只听见一位老婆婆说道:我活了八十多岁,从清朝到民国到现在,第一次亲眼看见打死狗讲价,哈哈哈……众人发出笑声,好彩,这个青年人好说话,尤其我讲到招呼香港人那一节,青年人感动了,看来青年人也和我想一样:不要在港人面前丢假!我们按市场价,把狗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