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
歪子领着我七转八拐来到盘石村一幢低矮的老坯房前,说,进去吧,里面全是我们晃县讲侗话的老乡。
我疑迟了好一会,才跟在歪子屁股后边走进了屋里。虽然还是白天,但屋子里却亮着灯,几个光着膀子的小伙正兴致勃勃地围在一张缺了边角的四方桌上玩纸牌。
也许是他们玩得实在太投入;也许是他们原本就那么冷漠。我和歪子推门进去时,没有一个人抬眼皮看过我们一眼。直到歪子朝他们面前每人扔了包白沙烟,几个人方才慢慢抬起头来。
“是歪哥呀?失敬,失敬!”屋子里的人几乎同时扔掉了手中的牌,齐刷刷地站起身来,拱着手向歪子致意。歪子也双手抱拳,挨个跟他们打着招呼。那气派,俨然一群真正的江湖侠士。
“这是冬狗,跟我一起长大的伙伴。来你们这里借住几天。”歪子趁机把我介绍给大家。末了,他还把我是个大学毕业生只因掉了身份证所以暂时无法找工作的事也说了出来。
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去那臭气熏天的投影场熬通宵,喂蚊子了。这是我南下深圳的第四十五天,在弹尽粮绝走投无路之时,老天开眼,让我在盘石村街头遇见了儿时的伙伴歪子。
确切地说,是我先撞见了歪子的“女友”燕子。
二
我从“夜生活”投影场走出来时,脑子还在发烫。人真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即使落魄到了肚皮“咶咶”叫的程度,却丝毫不影响某些欲望的肆意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