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9岁的时候,小我3岁的表弟已经能在“六一”的时候站在老电影院的舞台上表演《小和尚》了。他们一溜剃着光头,被老师在脸蛋上涂着一坨通红的胭脂,咿咿呀呀的合着大喇叭唱:小呀嘛小和尚,头光光,袈裟嘛披身上,小木鱼,敲得笃笃响……我似乎从来没有听懂过他在唱什么,只有最后一句:菩萨
保佑 保佑我平安地当和尚……
湖南的水乡枝枝蔓蔓的河流遍布房前屋后,一到夏天的傍晚,河汊里都是光着身子的孩子,泼水、嘻戏、打闹,欢声笑语像铃铛一样晃动着河岸两旁的杨柳树。
因为父母离婚,他留守在邻村的爷爷奶奶家,平时很少见到他,只有到了暑假外婆家的西瓜熟了的时候,我们几姊妹才会被同时接到外婆家。
外婆家门口有一片大大的荷塘,他无师自通的用铁丝箍了个圆环,然后把用来装尿素的蛇皮袋口沿着铁环缝上,只要青蛙咬住饵,他顺势把竿往半空中一扬,青蛙就准确无误的被甩到蛇皮袋里。每次小小个子的他拎着他的大网袋出门,都会很认真的对我说:姐姐,我会钓很多大蛤蟆回来的……
我们当年的梦想是养一大群蜜蜂,然后可以很神气的指挥它们出去采蜜,我们就坐在家里等着吃蜜糖,为了实现这个宏伟的心愿,他很聪明的用纸折了个有4个角的“东南西北”,把两个食指和两个拇指伸进去,瞅准采蜜的蜜蜂,手指一合就把蜜蜂翅膀捏住了。我每天都会采来新鲜的的菜花扔到罐子里让他们采蜜,但是某一天的早上醒来,发现罐底还是一层黑压压的尸体,我们围在那一堆玻璃罐前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给它们花吃了,也给水喝了,他们怎么还是死了呢?深深的自责之后,我们把蜜蜂连同那个玻璃罐一起埋在了门前的月季花丛下面,这样任何时候他们饿了,都可以出来采蜜。我们也心照不宣的再也不提蜜糖,也不去抓蜜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