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棵被埋掉的树
清冷的月色撒向那条河,那片沙滩,那片柳林。
柳树的影子在洁白的月光下轻歌漫舞。
河对岸的山上传来一声声咕咕的吓人的鸟叫声。
忽然柳树间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砍伐柳树的声音。
山渣在茅坑上,匆匆用一束稻草擦了屁股,跑出茅坑,唤上侄子,说有人偷柳树,两人分头包抄过去。
包抄到柳树下,一个人挂在柳树上,吐出长舌头。是庄上的明,上吊了。
刚才的噼啪声,是明挣扎时脚板蹭到沙滩上的声音。
山渣上前一刀撩断了绳子,快快快,去唤人前来搭救。
柔软的月色下响起匆忙坚硬的脚步声。
樟树底下的村庄上响起了女人悲痛的号哭声。
柳树站在阳光下的沙滩上,飘下了一朵朵洁白的柳絮。
飘到人身上,吓得人扑打着那柳絮。
队上决定砍了。
没人敢上前。
山渣与侄子被派去砍树,树砍倒归他们,还要给他们两人双日工。
砍一担柴来回要奔三十余里地。
叔侄砍下了树,问,真敢拿回家?
一股看不见的气流,似乎飘进他们锅中。
他们将树斩成短节,埋在了沙滩上。
春天那儿长出一片柳芽儿。没有人敢正眼看一眼。
山渣埋了树的第四天上山打柴滚了下来,死了。
他侄子,在洪水到来时游到柳林中捞柴禾不知去向。
那片柳树越长越高,那个关于明的传说越传越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