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
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我突然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影像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去。年轻时候的母亲面容姣好,是那种周正美丽的样子,这些年,母亲被疾病缠身,面容枯槁,我又少在身边。只记得上周与她视频聊天时她笑着的样子,灰白色的脸上皱纹堆叠,笑得喉咙嗤嗤作响。她已病入膏肓,唯一的快乐就是和我视频通话,总是夸赞我:“你那么善良,成佛了,你看你的眉毛和额头,就是个佛啊!”我被妈妈的话逗乐了,她**,在她的信条里,一切善良的人都要成佛的,我乐她也乐,我愿意看她笑的样子,尽管那笑很吃力,却是会心的,兄弟三个加上妹妹,四个子女,她最想念我,因为我最远。
母亲猝然离世,我们措手不及,虽然我知道她病入膏肓,不久人世,已有准备,可是还是突然有种锥心之痛。我和妻子回去奔丧,女儿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段话:想她了,愿她安好!她在用她的方式纪念奶奶。女儿小时候,常常被母亲背着去小卖店,买各种好吃的。母亲的山东话女儿听不懂,忽闪着大眼睛猜,母亲一遍一遍地重复,在问她喜不喜欢吃虾条啊!女儿笑嘻嘻地摇头,一脸懵懂。母亲也傻傻地笑,这样的情景不止一次。母亲爱孩子的唯一方式就是给她买很多好吃的,不厌其烦,“吃烤鸭呀!”“果冻呀!”“果丹皮!”……她每知道一种好吃的,就像得了宝贝一样,反复问我女儿。我们则经常告诫女儿不准问奶奶要吃的,那些东西都不好的,有化学成分,添加剂……我女儿常常被母亲问烦,捂着耳朵喊:“我不要,我不要!” 母亲见她这样,就瞪大了眼睛,一副无奈的样子,无趣地离开。母亲爱孩子们的方式总是不得要领,却从不肯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