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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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好像是梦幻般一样,有好多的软体蛋形物:有粉红、黄色、白色等等,很柔软并有粘性,犹如橡皮泥或糯米粑粑一样可以黏在一起,做成一个个小人或者鸡鸭狗等其它动物,可以用手使劲掐陷。我还能听到可怕的“哈——哈——哈——”的声音,吓得一下子就惊醒了,而且只要到晚上闭上眼就能看到和听到,最怕的就是晚上睡觉,所以只要到晚上就不敢睡觉,我也不让大人睡觉,还要点着灯才可以。当时,可能是奶奶心疼、怜爱我的缘故,我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晚上奶奶带我睡觉,因此心中只认奶奶,也只有奶奶才是我的护身符,而且每时每刻都不能离开奶奶。我一向体弱多病,经常肚子痛,奶奶就去哪里弄些草药来煎给我喝。这药好苦啊,喝不下奶奶就用手强行绑着我灌,我就闭着嘴不咽,弄得满脸都是药汤,奶奶为了我的肚痛病快些好起来,这回她就不顾我的性子了,强忍着内心的痛和极度不情愿地拈着我的鼻子继续灌,因为拈着鼻子我就不能呼吸,就只能咽药了。肚痛好了没几天又犯病了,有时候还呕吐,天长日久,奶奶没办法就背着我去问鬼娘娘。记得有一天,也不知走了多久多远,来到一个村子,进到一家屋里,屋里周围很陌生,我感到害怕,就叫奶奶走,可奶奶就是偏不走,还要进到一个黑暗阴森的房间里,我看到个好怕好怕的老妇人,颧骨高凸,满脸皱纹,头上戴着个绒布黑帽,好像就是在梦中见到过这个“鬼”一样,吓得我赶紧把脸贴在奶奶的背上,怕那个“鬼”看见我。奶奶硬把我从背上放下来,还和她说了些什么,我就躲在奶奶的怀里,战战兢兢。鬼娘娘说我官杀太重哦什么什么的。后来她拿出一个很厚的像陶的或者像铜铁一样的碗状物摆在桌子上,里面装有红色的像泥巴一样的东西,右手拿个尖嘴锤子,一边捶着里面的红色东西,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弄了好一阵子才结束。奶奶背起我回家,路上吹了风,我又呕吐了,全呕在奶奶的肩上和背上。冬天了,我被奶奶裹得厚厚的,行动一点不方便,外面的风很冷。在家呆久了就浑身不安,这嚷嚷那嚷嚷,奶奶就背着我出去走走。“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饼一包,宝宝吃了又来摇”奶奶边走边唱,然后指着远处说“你看那些人在田里做事呢,那些奶拐拐(方言:小孩子,也叫小尕仔)在放牛呢”,“大石头,小石头,爹爹带我看黄牛。黄牛过江,踩紧蚂蟥。蚂蟥告状,告紧和尚。和尚念经,念紧观音。观音扑水,扑紧海鬼。海鬼点灯,烧紧你眉毛和眼睛”(方言:紧就是到的意思,扑就是泼的意思),奶奶背着我边走边唱。累了就把我从背上放下,用她那温暖的大手握着我冰冷的小手,还不时地亲亲我。有一次,奶奶照常背我出去玩,在走到庄屋里唐家唐锦坤屋边,我就指着远处跟奶奶说,“那里有好多爸爸”,奶奶看了看就骂我:“你又在乱说些什么了”,因为奶奶什么也没看见,当时有可能是我看到鬼了。端午节的时候,奶奶就用碎布给我和弟弟做个小狗狗挂在衣服的扣子上,说戴上这个就可以辟邪的,也能解官杀,还弄些艾叶插门上。我经常肚子痛,奶奶也将艾叶用火烤热敷在我的肚挤眼上。村里人说我脸上没一点花色(血色),三天两头奶奶就背着我到处看病问药,可我这病就是好不了。没办法了奶奶就又背着我去问神问鬼,算八字什么的,一年下来就这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折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