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周凤山下了班就三步两步进了我的办公室。坐也不坐,就站在办公桌前,端起我的茶杯,咕咚咕咚把我泡好的一杯茶喝了个底朝天。一般人都不用别人的杯子喝水,更何况人家也没有让你。我们这里是建筑施工队,大都是干粗活的下力人,性格多粗狂豪爽不拘细节,没有那么多讲究。谁要是在这些事惰上计较,那就会被当成“小女人”,我们会从心底里鄙视他,把他当另类。
喂,马千里,你是不是这几天要回乡探亲?周凤山把刚才喝到嘴里的一片茶叶吐到地上看着我说。
是,明天不走后天走。我回答,顺手掂起暖水瓶给茶杯里添水。我们工地上都喝一种老粗杆子茶,喝一天都还有颜色。
托你个事!给捎个人!
稀奇!有捎钱捎东西的,还有捎人哩?把你捎回去?想老婆了?我打趣。
嘿嘿!周凤山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不是让你捎我,你捎得动我吗?我是想托你探亲回来时,到我家把你嫂子带来。路远,没出过远门,咱这工地得倒几回车,不好找!周凤山从怀里掏出一包大前门,一把撕开烟盒,从里面取出两支,啪的一声撂在我面前一支,把另一支叼在自己嘴上。火,火……伸手向我要火柴。
我笑了,说,你这是二等烟民!一等烟民有烟有火;二等烟民有烟无火;三等烟民无烟无火。我明白,这烟是周凤山特意买来求我办事哩。
我是去年毕业分配到这个工程队的。偶而的机缘认识了周凤山,知道我们俩个是小老乡。他家在尚花村,离我家有八里路。尚花村在去县上的公路边上,村头有棵白果树。那树高十来丈,十里方圆都能看得见,不知道尚花村的都叫白果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