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他已不抱有任何希望,但耐不住身边女人的催促,仍决定推开那扇玻璃门。雨噼里啪啦地落在他的伞面上。从上一个社区出来时,天是阴的,刚走到小区,豆大的雨点就急促地向下落。
为了女儿的小学学位,他从去年就着手准备,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他原本不想在深圳长呆,什么都没有,除了妻女。为了女儿,他咬牙坚持着,上个月,他才将孩子的所有情况转到了新田社区。他们以前住在别的区。
说实话,他不愿与办事人员打交道。几年前,他欣喜不已地去居住地社区提交资料申请公租房,结果因为计生证明上的结婚日期写错而被一位始终板着脸的女办事员毫无回旋地驳回,那是首次申请的最后一天,他低声下气说了许多好话,对方就是不为所动,一怒之下,他拿走了所有的资料。
早上九点他又去了那个不愿去的社区,这是今年的第二次,他刚说明情况,对面的女办事员表示他找错了地方,他们既然已转到新田社区,那么就得去新田社区,来错地方了。这令他沮丧,他又打算放弃了,身边的女人却鼓励他再试一试。
女儿在申请小学学位时,计生情况他选的是独生子女,他们的确只有一个孩子,不过并没有办独生子女证,而且这个证在2015年据说已经取消办理了。不知为何,初审结果却是计生审核没通过。打电话询问学校,学校告知要去社区查询。他第一决定不去社区,因为独生子女与政策内子女积分仅仅相差一分。然而,孩子的妈妈却认为,一分也是分,再怎么着也要争取。
他们来了,从上一家社区又来到新田社区,坐公交车到莲花二村下,穿过两个小区忐忑不安地来了。一踏入门,他局促不安,因为害怕会再一次的拒绝。他在门口踌躇,女人抢先他一步,站到了一位工作人员面前,那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女孩子刚将视线对向女人,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又将头转到了后面。
他看着自己的女人又移到旁边的一位办事人员,是一位大姐,大约四十多岁。女人语速极快地向她阐明自己的来意,大姐先是摇了摇头,他的心立即向下沉,心里叫着,算了,少一分就少一分吧,也许孩子运气好能录取。
年轻的女孩子这时已不再咳嗽,她喝了一口水,马上问道:“证件都带了吗,给我看下。”
女人很快又挪到女孩子面前,忙不迭地对他喊:“快拿过来。”所有的东西都在他背着的包里面,他放下包到长椅上,拿出了几个本子。女人一把从他手中抓过,搁到了柜台上面。
“请稍等。”女孩子的声音传过来,她的手指已按着鼠标,快速地滑动。
“你们从来没有登记过计生证明吗?”女孩子从电脑前探出了头,向他们询问。他上前一步回答,上个月就全部转过来了,女儿一直是福田户口,并且归属新田社区。
“好的,我知道了,请你们稍等。”女孩子专注地对着电脑,那位大姐也将椅子搬到她身边,看着女孩的操作。
大厅里很静,只听得到女孩子敲击键盘的响动,他就一直望着外面的雨,女人则假装看手机。说假装,因为她的眼对着手机,而手机的屏幕没有滑动过,屏幕暗了便点一下。
“好了。”约摸十分钟之后,女孩子的声音重又响起,他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快,疑惑地望着女孩,“应该没有问题,我们会与教育网联网,你们用不着担心了。”女孩子又恬静地加上了一句。
他们俩有一点茫然又有一点喜悦地再次推开玻璃门离开,俩人说着话,没走几步,后面有人在叫:“你的包,忘了。”他这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猛然发觉,背包果真掉到了大厅,喊他的人是名男性工作人员。一股暖流从他的心间淌过。
他愉悦地回到公司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十一点二十一分,他收到了一条来自深圳卫计委的短信,正当他感慨时,又有一个陌生电话打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传来的声音有点熟悉:“请问是刘先生吗,您收到卫计委短信吗,我是来通知您,明天学校初审结果会自动更改您为一类……”
“谢谢,谢谢,你们的服务态度是真的太好了,是真的谢谢你们。”他激动得打断了对方的电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贴切,唯有不断地说谢谢,他的心被温暖着。他喜欢深圳,喜欢这里。
这一分是不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