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谈厕所
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天堂。因此,关于天堂的表述就不免五花八门,缺乏一定的标准。《圣经》里说:“天堂,就是有牛奶加蜂蜜的地方。”王实甫《破窑记》第一折:“你孩儿心顺处便是天堂。”历经地狱、炼狱的但丁,直到看见了贝雅特丽齐,才觉得真的到了天堂。而如果是西门庆,他一定会把潘金莲、李瓶儿安排到他的天堂里。至于我,因为素无雄心大志,所以连天堂观也透着淳朴与寒碜:不过是三面墙、一扇门,中间一只马桶罢了。聊可自慰的是,古今中外,天上地下,大概只有鄙人敢把厕所与天堂相提并论、等量齐观。
我很奇怪,据说历史的发展是螺旋状的,虽有曲折,总体来看是向上的;但那些伟大到超越历史的思想家、哲学家、科学家们,为什么都对人类抱着悲观至少是不乐观的态度?西方学者痛批流毒无穷的个人主义、拜金主义,而中国大贤则对国人的名利之心深恶痛绝。总之,在他们眼里,世界是一团乌烟瘴气,不可说、不可说,说也白说。因此,无论就个体或族群而言,世界总有未尽完美和值得逃避之处,而历史上“逃避”主义确实和妓院、杀戮一样长期盛行不衰。但是无论怎样逃避,最后还是呆在自己的家里——顶多把家挪到了别处。而且长期逃避,终究不是办法——那就是隐居或出家了——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只能选择短期或暂时逃避,比如去朋友或亲戚家小住几日,去三亚或丽江逍遥几天,那些实在不敢、不愿、不能离家的,就只好到厕所里去快活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