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扇窗开着,风吹得窗帘儿像桅杆上的旗似地飘,窗帘儿是咖啡色的,仿佛有谁在倒着一杯永远也倒不完的咖啡,溅得窗内窗外一色的忧郁,这是一个下午的开始,下午往往以这样的形式开始,以这样的形式开始的下午就显得有些诗意,何况还有一个女人和一只猫。
咖啡色的风把窗外和窗内连在一起,而咖啡色的窗帘儿又把窗外和窗内隔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们不说窗外的那个世界,窗外的世界有人在说,说得都有点心烦,而窗内的世界只有一个女人和一只猫。
女人像只猫似的蜷在沙发上,咖啡色的风吹得她的头发有点乱,乱得像一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黑瀑布,黑瀑布罩着她的脸、她的身子,也罩着她的思想和生活。女人懒懒的不动,目光从半眯的眼睛里再从垂落的发缝里硬硬地射出来,目光的极处是一只猫。
猫是一只女猫,猫像个女人似的蜷在沙发的另一头,软塌塌的如一块烂抹布堆在那儿,圆圆的脑袋靠在前伸的双腿上,双腿一长一短的,长的那条腿儿露着半个或一个白鳞鳞的爪子,爪子像砍钝刃口且生锈的刀,短的那条腿儿则只是毛茸茸的一片,没趾没爪的,省略成面颊下的一块黑黑的赘肉,似乎这条腿儿不再是走路的,而是专门就这样靠着脑袋睡觉的——事实上,这只猫已经不再是一只猫,她的所有的功能几乎全部退化,唯剩下睡觉而已,她比那个女人更懒,她甚至懒得睁开眼睛去抓那个女人的目光,就像一个等待生命熄灭的躺在冬日的暖阳下打着盹儿的老人,世故而慵懒,不吃不喝,无思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