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人生悲哀之处莫过于终有一天你成为当初鄙夷的人。青年时我嘲笑中年人,最后自己却成了那个曾经被嘲笑的对象。克尔凯郭尔说:“在我想吐唾沫时,却吐到了自己的脸上”,这是极讽刺与悲哀的。张爱玲这样描写中年人:“人到中年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这是中年人最真实的画像。中年人,大抵已经体味到人生的种种欢欣与悲愁、坎坷与艰辛,渐渐失却了少年的骄傲、青年的理想,少了年轻时的快意与洒脱,身上却多了些世故与练达,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学会跟现实妥协,学会谋求现世安稳。这让我想起被诸神惩罚的西西弗斯的形象。我仿佛看见那些疲惫、悲哀、无助的中年男人与女人拼尽全力、日复一日地推着生活之巨石在凄风冷雨中爬向山顶,尽管已身疲力歇,但不能、不敢、不甘放弃。对于中年人,“生存已变成一杯苦酒,然而却必须一口一口地、慢慢地、计算着喝下去。”(克尔凯郭尔)
安布罗斯·比尔斯在《魔鬼词典》里面将“童年”诠释为“介于无知婴儿期与愚蠢青少年期的人生阶段,此时距离中年的罪愆仍有两步距离,而与老年的悔恨感又有三步之遥。”将“青年”诠释为“无限可能的时期,当阿基米德找到支点,当卡桑拉德拥有了追随者并巡游七个城市,为获得如荷马般的声誉而奔波之时。”将“老年”诠释为“在人生的此阶段我们咒骂已经没有胆量去做的坏事,以此细数心中仍然乐于实践的罪行。”唯独对“中年”没有给予任何注释,未免有“遗珠之憾”。本人不揣浅陋,斗胆为往圣继绝学,增补“中年”词条。“中年”——自知罪孽深重,欲改过自新又为时已晚,欲继续堕落又心存侥幸;想死去又太早,想活着又太难;上天堂绝无可能,下地狱只差半步。比老年人胆大,比青年人怕死;比老年人无趣,比青年人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