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
我常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是画家,笔下浓墨重彩的摩天大楼,风格各异的住宅区,红墙灰瓦的教学楼,灼热的线条勾勒,明明是画,可不知何故,那些房子我都能进出自如。
跟我说这话的女人叫单文芳,一个与我同样喝长江水长大的女人。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光和批发部门前。老远地,我看见一个浅灰色的人影骑着一辆黑色的男式电瓶车,穿游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往光和批发部门口靠。车上的人短头迎风,一排耸立在额头上的头发如被风吹散的茅草,杂乱地瘫在荒山上。若不是因为她浅灰色的针织衫迎风,胸前若隐若现的两弯曲线暴露了她的女性特征,同样只是来批发部上货的我,是不会关注上这么一位小个子“男人”的。
上日杂货都是力气活,去光和批发部上货的大多是男人。除非特殊情况,女当家的才会出动,比如我——因为老家的房屋装修,我的顶梁柱立新返回湖北了。或许因为同是女性,那天上货的时候,单文芳一直不远不近地挨着我,遇上了新到的品种,她会转头征求我的意见:
“哎,姐,这类型的地拖看起来不错哦,家庭主妇应该喜欢吧?”
“哎,姐,这类的日记本你店里进了没?好不好销?”
论相估年龄,我并不会比她大,所以对她一口一句的姐呀姐的特反感。或者是感觉到我的冷漠,她有些难为情地理理凌乱的短发说:“姐,我怕上的货放在店里不好销,会造成资金积压,一看你的样子就是老生意人,所以想咨询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