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
武汉协和医院妇产科,医生忙进忙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宣告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东莞南城107国道,一辆大货柜车刚从我的宝马车上冲过去,宣告一个生命的终结。
我投胎成功。
婴儿只会无意识的寻找母亲的乳房,而我却不能有意识的忘记我的前世,虽然我想忘记,就像我使用的笔记本电脑,我想格式化我的记忆,却不可能。偶然事件可以一秒钟格式化我的肉体,但灵魂是不灭的,他记得我前世的所做所为。
我希望我这样的纪实语言没有给你造成精神上的不安,如果是这样,你请到电视机旁,打开一个时尚频道,手拈瓜子,仿佛粘起花朵,送入粒粒香浓。对,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我的宝贝小雅的模样,她还不知道,我已转世,成了纯洁的女婴,父母给我取名贝勒。
小雅是我的女朋友,情人。我五十六岁,她二十岁。
小雅是我的快乐,她带给我快乐,不要想性的方面,这样会让我快乐的心情打折扣。太复杂了,我是说,我很复杂,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复杂,除了女婴贝勒,人在无知中才是最纯洁的,比喻我的新生。
我的复杂和劣性,就是在我诉说我的前世,我还那么私藏着,我的肉体就要进入火炉里,而我的灵魂却不能坦白,不坦白也就永世不安。我只是说,我想坦白,坦白了,你信吗?人类把所有的美怀疑成居心叵测,把所有的手当做别人身后的棒子。我这样说,你会明白,坦白对人类来说,全是谎言。在谎言的世界里,真实已经死亡。
我这不是胡言乱语,前世我说了太多的话,我累了,死亡让我实现了这个美好的愿望。如果累了,死亡是最好解脱。我解脱了,我却想说,还想写下这篇你认为恐怖而谎话连篇的小说,冗长而乏味。
我回到了我在莞城的私家别墅秋雨轩,我这次不用小雅给我开门,我一闪就进来了,门没开。我看着小雅拿起了电话,她脸色刹那间苍白,她撞开了我们恩爱的房门,她要出门了,只裹了一件外套,里面真空,在家里,我喜欢她对我毫不保留。她多穿一点点,我都会感觉她不爱我了,她要藏匿心事,我就会紧张,我就会不开心。不是我好色,是我不安全。我的财富越来越多,我的安全感越来越少,快乐越来越少。
现在,我明白了,钱再多有什么用?忙死忙活有什么用?勾心斗角,相互暗算有什么用?就好似现在,我是婴儿贝勒,我有两只丰满的乳房,母亲的怀抱或者小小的婴儿床就够了。真好悔,我的前世活得表面风光旖旎,内里破败不堪。感谢上帝,又给了我一次投胎人间的机会,我的后世可以重写。我是幸运的,许多仇敌他们转世成了狗上了火锅,转世成了肥猪上了餐桌。
我跑得比小雅快,她刚出房门,摁亮防盗系统,我就已到了警车旁边。刚才的电话是警察打来的,他们从我公文包里,找到了我的名片,他们马上明白,他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物,我手眼通天,我和他们的最高长官称兄道弟,他们最直接领导是我丢个眼色就起来的。我帮过不少人,也害过不少人,我是个什么人?
小雅要到现场去看我的肉身,这真是残酷的事情,这种死亡方式,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安静地死在一个女人怀里,这个人不是小雅,她只是驿站。
这样的述说有些烦琐,我们直接跳过我的情人如何悲伤,我的那帮警察朋友如何尽职尽责,我的追悼会如何的够级别,所有人都怀念我,我知道,他们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帮忙的人,他们悲苦是因为他们没有达到他们的地位,我就舍他们而去,不理会他们这多年的奋斗,这多年在我面前的表现良好,他们更多是怨和恨。
这些表情,我都可不理会。他们还是不敢对我的肉身吐口水,就是死了,我还是他们心里的神,而神在高处看着他们。
二
在武汉,为了我父母的前程,我只能说成一个不确定的高档区,我的母亲是将军的女儿,我的父亲是名门之后,而我现在,就是星星。高朋满座,所有有脸面的人都来了,世界真是小,我还能见到我在广东的称兄道弟的一些人。更可爱的是,他们逗着我,小手指轻触我的脸蛋,说我如何如何的可爱,如何如何的漂亮,如何如何的前途光明,这些孙子,一个婴儿,他们却和前程远大扯上了,文化水平之高,丢净了我的脸面。
我做了不少的坏事,也做了不少的好事,前世里。不可思议,我投胎到这么地位显赫的家庭。我的这一次投胎是成功的,我的前途也是光明的,我的那帮孙子俗就俗在,看到了,不说出来是智者,说出来就是猪。他们是猪,却高高在上。上位者,就是知而不言,让别人去悟,去敬着。
而我,是上位者。
我还有一个母亲,她在我死后,一直泪水没停过,我一定要到梦里告诉她,我比小时候在河南老家的山沟沟里过得好。不是好一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跨度。让她得到梦里几个小时的安慰也是尽份人间时我没来得及尽的孝心。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五十多岁,依然是她的儿子。母亲从山沟沟来城里好多年了,她独居。我看到小雅接她到我们的家,母亲还是不习惯,她还是做事小心加小心。因为,我的离开,情人和我的母亲反而能相安无事,相依为命了。母亲,小雅还在悲伤,还在回忆我的事迹。母亲说,早知道如今,还是把黑子留在山沟沟里好啊,山里空气好,长命。小雅话少,电视也很少看,就是在我们爱爱的房间,也把自己捂得严实。她最缺少的是安全感,我的灵魂看得到。
两年一转身就过去了,这两年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成了可爱的小贝勒,武汉的家,我得到了所有人的爱,我的将军姥爷,我的奶奶都牵着我,生怕我有一点点的不高兴,我笑他们笑,我哭他们急。我可爱,老人也可爱。我会说简单的汉字了,当然和我前世的口若悬河,那是小儿科。
广东,小雅有了男朋友,小伙子是我最信任的,是我的儿子,海归。是我用神秘力量让他们相爱,这个世界上,我只能相信我的儿子。虽然那小子对我的所做所为颇有微词,但他还是我的儿子,把我的情人交给我的儿子,我才能安心。
看着他们相爱,我就放心了,我所有的家财,所有的公司,所有的人脉都让两个年青人继承着,我就放心了。我以神的力量,消灭了所有的内部矛盾与动乱,我不能允许我的那些老部下不忠,否则我只有动用神的力量让他们转胎,是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人,是人,他们长大后还会害人。
我的母亲,已经很老很老了,她想带着我的小木盒回山沟沟里去,她告诉她的孙子,只有山沟沟才是我的最后的家,家是根,落叶落归根啊!
母亲,把悲痛留给你,是我最大的罪孽。
三
在母亲带着我回山沟沟之前,我要看看我还没有看过的地方,还有一些要见的人或者动物。
阿黄是条狗,两年不见,他还在门岗等着我,他也眼花了,不中用了,常常把一些大肚子男人当成我,亲热的动作让客人吓得死去活来之后,他被关进了铁箱里,只能叫没了自由,这些保安,真是让我伤心,人走茶凉。
阿黄是个老人,我们一起从山沟沟里钻出来,我是老总,他是副总,多少年的情感了,他也老了,他把我的像一直挂在他的床头,每天都陪我说说话,说他的压力,说公司里权利之争,说到最后,他是那句话,老朋友,我也要走了,跟你走,让他们去争去啊!
阿黄是个年青人,他刚来公司,是副总赏识他,他财务总监,这是个有作为,耿直的人,我喜欢他,我放心他。
阿黄是个中年人,现在是**要员,他变了,不好酒不好色不好赌了,他一变下面的工作作风就跟着变,这是好事情,我放心他。
好了,我放心了,我想跟我的母亲回到山沟沟里去了,那里山高林秀,花花绿绿,比我的别墅要好。
一片大好山河,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