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阿木又开始写小说了,他打算写一个叫《相约》的小说。他不知道这个主人公叫什么名字,他打算给他取名叫木头。这个木头跟阿木一定有某种联系,至少他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木字。阿木想,这个故事里应该还要有一个女主角。而且一定是木头非常喜欢的那种类型。她叫什么呢。就叫她梦雪吧。像一场梦像一场雪一样的女孩。
阿木的电话响了。是个女孩打来的,问他有没有工作。现在的经济形式,到处都不太景气,找工作确实不容易。阿木告诉女孩,他明天帮她留意一下,如果有,就通知她。女孩谢过阿木,就挂了电话。阿木继续写小说。
这个叫木头的男孩走在三月的路上,一个人,一部手机,和一些杂乱无章的思想。这个三月,没有青山绿水,没有桃红飞花,没有鸟儿和鸣,只有水泥路,高楼,车流,陌路人,还有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受不完的气,当然,还有音乐和理想。木头最喜欢听音乐了。他想象中的女孩也一定是个喜欢音乐的女孩,而且会有一副天籁般的嗓音。此时,他已经走进了这样一个世界。
木头的手机响了,是同事打来的。约他去喝酒。木头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欢跟一群所谓的朋友称兄道弟。木头喜欢真诚的人。比如那个叫梦雪的女孩——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叫梦雪的女孩,如果有,一定就是一个真诚而可爱的人,是他喜欢的那种。木头拒绝了同事的约,继续走。
阿木的思路被QQ声打断了。他看了看新消息。是同学发来的信息,说是明天儿子满月,请他去热闹热闹。阿木看了看时间,明天是周六,得上班。他的时间跟所有打工仔一样,都不是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这叫现实,也叫职业道德。当然,这些都是借口。其实他不想去参加这样的聚会。他不是舍不得这几百块的红包。他真的不想听那些同学胡吹乱侃。人这一辈子,踏实一点,才能活得平稳。阿木拒绝了,但发了一个红包给同学。
木头走到一个书店。他走了进去。里面很多人,但比较安静。他上了二楼。那里有他喜欢看的书:书法和字画。他抽了一本颜真卿的字帖,随意打开一页,翻到一个“竹”字。他认真地看这个字的每一个笔画。
突然,身边有一个声音,非常细且温柔的声音,像三月的雨,五月的风,更像是从远古时代传来的乐曲。木头心一紧,惊了一跳。抬头朝这个声音的源头看去,是一个女孩,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然后用手指了指上方的某本书。木头的脸顿时绯红,像刚刚呷了一碗米酒似的。
女孩见木头没有意识到她的求助,便开口说道:哥哥,能帮我取一下最上面那排的第四本书吗?
木头这才醒过来。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应该叫梦雪。对,她配这个名字。这么想着,放下手里的书,伸手帮她取下她要的书。他看了一下,那本书叫《相约在天堂》,是一本音律方面的书。木头心想,果然是喜欢音乐的。
木头注意到,女孩的嘴角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非常的迷人。这让他想起他上学时暗恋的女生。但是,那位女生已经不在人世了。据说是远嫁四川,然后被婆婆逼死了。这是一个悲剧故事。木头不愿意再想下去。
木头说,不用谢。但他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他的世界突然像被屏蔽了一样,非常的安静,没有翻书的声音,没有脚步声,而且,四周除了这个女孩,再看不见第二个人。此时的女孩身上变成了一袭雪白的长裙,宛如天仙。这,像是一场梦。木头在这个梦里找不到出路。他迷路了。
女孩再次走近他时,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木头。
我叫苏小雨。
她叫苏小雨,不叫梦雪!但是木头愿意把这个梦雪名字送给她。当然,是在心里默默地送给她。
木头继续问:你喜欢音乐?
女孩点点头,说,是的,我是学古典音乐的。不过今天过来找找现代音乐的一些资料。我想写一篇关于流行音乐如何与古典音乐嫁接的论文。
木头向女孩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她只不过是个学生,却有如此胸怀,确实值得人敬佩。木头虽然也喜欢音乐,但他只是一个听者。听,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碌碌无为的表现。
木头没有再问下去。他合上手里的书,悄悄地离开了书店。他觉得此时的这个书店应该属于女孩一个人。他不应该成为她的音符里的一个噪音。
之后,木头有一段时间不再听音乐,也不再去书店。他开始学写日记。他写他的心情,写他每天的工作,写他在这个城市的见闻,写小人物的人生百态。他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日记。他不想停下来。
阿木的手机又想了。是同事阿梅打来的,约他去看电影。阿梅是个漂亮女人。漂亮是她水性扬花的资本。她是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但她一直不满意那个家庭。她觉得她应该可以找一个更帅更优秀更有前途的男人,比如阿木这样的。但是阿木不喜欢阿梅。阿木喜欢文静的秀儿。阿木每天给秀儿写一首情诗,希望能打动她。但是秀儿似乎无动于衷。阿木说没空,就把电话灭掉。阿梅却不死心,又打过来了。阿木只好又接了,说下回有空再去。阿梅高兴的说:那一言为定啊。阿木嗯了一声,就挂了。
木头的时间往前走了三个年头。他在公司已经是个白领级的人物了,而在社会上,也是个小有名字的作家了。这天,他听文友说某某出了一个新的诗集,他下班后第一时间去书店寻找那本诗集。
他进书店上二楼,在字画区停下了。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对,那个身影曾在他生活中出现过,也曾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她叫苏小雨,那个学古典音乐的女孩。是世界太小了,还是小说的情节安排的太巧了?木头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不是在小说里,是在他的现实中。是的,他又见到了他的梦雪了。
木头悄悄地走近她,很有礼貌地跟她打招呼:你好,你是苏小雨吧?
女孩扬起头望着这位冒昧的男士,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木头轻轻轻地笑笑,说,有一本书叫《相约在天堂》,记得不。
女孩摇头,便不再理会木头。
木头悻悻地走开了。
木头不知道,他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女孩。对,不是阿梅,是秀儿。秀儿现在是木头的女朋友。而阿梅因为跟上司通奸,早在两年前被公司开除了。
木头找到文友跟他说的那本诗集。拿起来一看,作者居然是他!这是怎么回事?木头惊呆了。天底下还有另一个木头?他打开扉页,看作者的简介。没错,说的就是他!木头以为这又是一个梦。他扇了自己一个巴掌,痛。这是真的。没错!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
木头转身看见秀儿。秀儿一脸的平静。秀儿还是那样的文静,不爱说话。她拿起手机发信息。过了几秒钟,木头的手机QQ响了。木头掏出手机看,是跟他说这本诗集的文友发来的,问他找到了没有。木头正打算回信息,秀儿把她的手机递过来给他看。原来,这位文友居然就是秀儿!
木头曾给秀儿写过一首诗:
如果你老了,老得糊涂了,甚至认不出我了
我就守在你身边,给你读我写给你的情诗
如果你还能认出我
我就跳进你最喜欢的一首诗里望着你
从你的眼里,走进你的心脏
听你的心跳和呼吸
如果你不喜欢诗,我会把所有的词汇打包
收进一个集子里,等你的来世
秀儿这时说话了。她说:这本集子,是你写给我的诗。不用等来世了。我等不急了,我想把这些诗分享给每一个在爱情的路上徘徊的女生。
木头激动到了无语的地步,他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他张开双肩,紧紧地拥抱着秀儿。你才是我的梦雪!木头一边说,一边朝字画区苏小雨这边望去,正好他看到苏小雨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撒着娇下了二楼。
阿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想起昨天答应给秀儿写一首诗的。但是小说还没结尾。只好先把小说写完。
是的,木头的生活里也有一个叫秀儿的女孩,文静而秀气。——阿木与木头确实有某种联系,无论是性格还是爱好,都很像,而且他们喜欢的女生都叫秀儿。不过,阿木的秀儿只是个文员;而木头的秀儿是一位情感专栏作家,跟木头在一次文学活动中认识的。秀儿喜欢木头的真诚,踏实,还有就是那颗安静的心。秀儿曾跟木头有一个约,谁先出书,谁请客看电影。今天,是秀儿出了木头的诗集。木头问:是你请呢,还是我请?秀儿掏出两张电影票,笑笑说:它请!
阿木的小说写完了,保存好,准备构思写给他的秀儿的诗歌。阿木突然想,我给她写的诗能不能也出个集子呢?
——完——
2016.3.4
后记:这是一个现场小说,即:在一个文学群拿的题目,然后在群窗口现场写现场发。晚上十点开始写,到十一点结束。原稿中有几处错误,稍加修改润色后整理成此文。